昼夜本色_2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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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分手来得太突然了,前一天他还享受黏糊糊的关系,被温晨阳一巴掌扇没了。

    天天跟沈林贴着睡,已经忘床原本有多大了,今天的床格外的空旷,翻来覆去挨冰冷的被窝让他睡不着,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数字三。

    他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沾枕头就能睡,哪怕之前和温晨阳吵架,也没有这么难受过,愣是体会了一把失眠的滋味,什么叫孤独寂寞冷的夜,连灵魂都不能安眠。他十分想补偿,想了想这事儿落他身上,他也只会分手,想不到能原谅的理由,当牛作马都不一定会原谅,没甩他一个大逼斗是沈林仁慈。

    睡不着就不睡了,开上车去了医院,昨天拜托b市的医生看搭配了些药今天来取,贺朝在医院门口守到上班时间,拿了药赶去沈林的家。

    沈林笑盈盈地在楼上看贺朝愧疚地在下面来回转悠,嘴里开开合合在说话,时不时跺脚拍腿,不太满意自己的说话的。

    “傻子。”沈林就喜欢贺朝对人好的时候这个傻劲。

    贺朝准备好自己的说辞才上楼敲了门,才敲了一下门就打开了,沈林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沈林眼神里的审视让他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和编好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一袋子的中药递出去,嘴巴却张不开了。

    “这这这……”贺朝只想打自己的嘴。

    沈林憋笑憋得辛苦,仍贺朝一个人在门口,转身回去收拾桌子上的滴耳液和消炎药,东西都放好了贺朝还没进来。

    真是够傻的。

    “你来干什么?”沈林递了个话茬。

    贺朝这才把嘴找回来:“给你送药。”

    “行,放厨房吧。”沈林说

    “听您吩咐。”贺朝屁颠屁颠进了门,电视柜上扎眼的红色想看不见除非眼瞎,内心雀跃地差点儿抱着电冰箱跳一段,亲了两口药袋子,嘱咐它们,“把他给我治好喽,听到没。”

    看来还有戏。

    抱着这样的想法连沈林把他赶出去,脸上都是笑滋滋的。可第二天他却联系不上沈林,在门口敲了很久的门,第一反应是沈林压根不想给他什么机会。发出去的消息不回,电话不接,qq也不在线。

    时间越拖越久,他开始胡思乱想,用还没来得及还给沈林的钥匙开了门,房间里没有沈林。

    他想问问沈林,是不是不愿意他再看见他,所以逃了个无影无踪。贺少爷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内心火急火燎,却唯独没有想过生气。

    要说沈林喜欢贺朝哪一点,这大概算的上一点,贺朝从不跟伴侣急眼,哪怕有时候沈林都觉得自己过分了些,贺朝也不会认为是沈林在作。

    贺朝还想留在s市蹲蹲沈林的公寓,但贺父秘书的一通电话让他回b市,他只好留了其他人蹲在沈林的公寓下。

    即使已经四月,b市依然寒冷,沈林刚出下飞机被呼啸的北风糊住了鼻子,甚至飞机降落受到了影响,头顶的牌子上红红黄黄一片十分精彩。

    方朔开车来接沈林。方朔是个话痨,小时候扫地能把全班问候个遍,高中和沈林的关系没多亲近,倒是高中毕业后的第一个寒假俩人在幼儿园门口碰到了,说起校门口的蒸糕两人都爱吃,关系竟然好起来了。

    “今年回来挺早啊。”方朔知道沈林每年到这时候都会回来。

    沈林说:“刚好请了假,就提前回来了。”

    “提前回来也好,多留几天我带你去新开的馆子,都挺好吃的,还有几家甜品店你尝尝,要觉得好吃,我想吃的时候不介意给你邮点儿。”

    “怪麻烦的,别费这劲了。”

    “哪儿麻烦了,感谢祖国腾飞的物流经济,寄点东西真不费劲。”

    “那行呗,您出力的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懂事儿,谢您。”

    “别客气,生分了不是。”方朔说。“你不考驾照了,要不你开开。”

    沈林拒绝:“别了,除非你想让别人以为我是恐怖分子,油门当刹车踩进地板里。”

    “我听说贺朝也回来了,你怎么不跟贺朝一起?”寒暄结束,方朔要八卦了。

    沈林顿了两秒:“分了。”

    方朔的嗓子被拉到极细极高:“卧槽,这才好了几天啊,你俩就分了?货不对板还是?”

    “嗯,他不想向着我。”

    “哪儿头的都分不清那该分,是这孙子的损失。”

    路上聊天都不带停的,沈林兢兢业业当个捧哏,听方朔说起最近机关里的八卦,人情社会在机关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贺朝在大院里见到了跟方朔回来的沈林,贺朝的家早几年已经搬离了大院,住到了政府分的房子里,今天来大院是过来看人的。

    他远远瞅着沈林和男人靠得很近,指了指被打的那半张脸,摸了摸受伤那边的耳朵,侧身将没受伤的耳朵凑近,眉头轻轻靠在一起,有点像在撒娇。

    应该是在跟男人说他受的委屈吧。贺朝刚想上前的脚步停下,他要去跟沈林说什么?说他吃醋了,离这孙子远一点?这不对吧,他没给沈林向他展露委屈的机会,那沈林给别人看也没毛病,这好像才对。

    他慢慢坠在两人后面,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

    沈林说起b市天气干燥,下飞机的那一刻身上的皮都绷紧了,脸上干得要裂开了,耳朵也快冻掉了。

    方朔说暖气停半个月了,家里早凉了,不行就电暖器顶着,跟冻死鬼一样。

    给沈林送到家,方朔便离开了。沈林打开电暖器让房间里升温,好久没人住了,家里的潮气很大,开窗通通风。

    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相框来,浅淡的黑白色勾勒出人像。沈林轻拭遗照上面的灰尘,爸妈的笑容清晰了。他在想,要是他爸妈还活着,对于他喜欢男人这件事会是什么态度。他猜想过很多次,他爸妈那个性格大抵是终日惆怅却不会跟他说一句重话,忍到最后便求个他开心就好。

    贺朝在楼下等方朔走了半个小时后才上楼。他还记得沈林住在三楼,经过风吹日晒岁月蹉跎的楼道变得灰暗,楼板上斑驳的痕迹分不出是积灰还是霉斑,连蜘蛛网都是年久失修的残破如抹布。走廊里各户家门口墙上熏出来的油烟本该黏稠的反光被b市的沙尘暴遮蔽。

    沈妈是个勤快细心的女子,会在做饭的墙上粘贴挂历,时不时地更换。还会擦洗墙裙,扫掉顶上的浮灰,即使时间过去二十多年,沈林的家门口依旧干净得一如贺朝记忆里的那样。

    从窗子望进去,家里的装饰和小时候不一样了,但依然能看出小时候的影子。低矮的凳子和桌子依然在,屋子里多了棕色的三人沙发和玻璃茶几;飘雪花的小电视不见了,被一台大屁股电视占据了原来的位置;墙上的大波浪美人挂历已经被拿下来了,挂挂历的钉子现在挑着个中国结。

    贺朝站在窗外看沈林在里面铺床,曾经他觉得满满当当的房间现在空旷的只剩沈林一个人,午后的阳光照得一屋子的飞灰无处遁形,绕着沈林将他包裹。

    沈林去年走之前将床单被子压缩在真空袋里,现在擦干净床板上的灰,铺好就能睡了。去换水看到贺朝,不知道他在哪里站了多久。

    他敢肯定他不说话,贺朝绝对不会自己进来。他倒了水,站在门口对贺朝说:“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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