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难收（情绪失控）（熊熊燃烧的火葬场） (第2/2页)

双熟悉的眼睛时，已经没办法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倒影了。

    “最后一次，”他压住心中的冲动，看着万呈安的脸，艰难地开口道：“原谅我最后一次，不行吗？”

    万呈安沉默了，片刻后，才低声说道：“你连下跪都不肯，答应我的承诺也从没做到过，换作是你，你会相信这句话吗？”

    “我……”

    沈青越的话还没说完，外边就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连着敲了好几下，像是有什么急事。

    “时辰到了，大人别难为我们，尽早出府吧。”

    说完，外边的人并没有离开，还在门口守着，看样子是打算等沈青越出来。

    察觉到这一点后，沈青越压住了心中翻涌的情绪，慢慢松开了手，从万呈安身上起来，很快就整理好衣裳上的褶皱，又擦去唇上的血迹，换回平日那张冷淡的面孔。

    走之前，他回头看了眼借助旁边的柜子支撑着站起来的万呈安，轻声道：“有空，我还会过来看你的。”

    “如果是跪着过来，那我欢迎。”

    沈青越抿了下唇，没有再回话，拉开门就径直走了出去，门外的守卫也正好就势把食篮送了进来，语气不好不坏的说道：“今儿个饭送的早，趁热吃吧，吃完放外边，到点了有人收。”

    话罢，门就喀嚓一声关上了。

    万呈安看了眼地上的食篮，在经过刚刚那遭后，也没胃口再吃了，蹒跚的走到桌边坐下，稍微休息了会儿，身上因奋力挣扎过，还有些乏力，手也没什么劲儿，渐渐又有了困意。

    以往这个时候，在钟府喝完药后，他通常都是要睡到中午才醒的，身体都习惯了在这个点睡了，突然发生变动，还有些不大适应。

    他站起身，不想再勉强自己，将找东西的事先放在一边，脱去外衣，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开始脱最难解的外裤，全部弄完后，才上了床。

    一上午的奔波让万呈安感到非常疲惫，才刚盖上被子，闭上眼，就在浓重的睡意中，慢慢进入了梦乡。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至黄昏，他瞥了眼门口的食篮，发现颜色和上午的不大一样，想想应该是守卫在他睡着时进来换的，闻那饭菜的香气，像是才送进来不久的样子，应当还是热的。

    虽说万呈安现在胃口还不怎么好，但想到他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平日里常喝的安胎药也没有了，再这样饿下去，估计对胎儿不好，考虑到这一点后，他还是下床去将门口的食篮拿进来了。

    打开食篮后，万呈安将最上层的饭菜拿出来，又揭开一层，准备拿下边的点心，但手才摸到盘子的边缘，熟悉的药味就从最边上的那碗汤药里飘起来了，他怔了一下，又发现药碗旁还放着两颗蜜饯。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在看到这些后，又沉默地将这一层盖上了，剩下的时间里，只简单地吃了半碗饭，菜色几乎没怎么动，将碗筷都放进食篮里，送到门口之后，万呈安便又回床上睡着了。

    这一次，和之前沾床就睡的反应有些不同，万呈安身体是困的，但脑子却是醒着的，翻来覆去了许久，才在天色渐暗时，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梦境里的场景，一幕一幕地在他眼前切换，混乱的像是万呈安小时候在爹书房里看过的万花镜，他一会儿在后院的葡萄藤下荡秋千，一会儿在猎场上策马奔腾。

    前一秒，他还在绥远将军府里耀武扬威，后一秒就被沈青越扯着头发从房间里拖了出来，场景总是在变化，万呈安的心情也时高时低，时好时坏，跳跃得像是整颗心都要从喉咙里钻出来了一样。

    回过头时，场景是曾经的绥远将军府，但往前一步，身处的地方又变成了万家旧宅，他屏住呼吸，准备往后跑去，又在刹那间被几只无形的手扯住了，硬生生地拖到了后院里。

    万呈安因腿脚不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又被一只带着翡翠玉串的手扶了起来，他站起身时，场景又回到了钟府，回到了新种了葡萄藤的内院里。

    正当他想在这喘口气的时候，那几只手又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他的身后，与此同时，一道声音也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呈安……”

    这声音像是在梦中，又像是在梦外，万呈安分辨不出究竟是谁在喊他，意识在半梦半醒中，似乎得到了答案，有了将要苏醒的预兆。

    “呈安。”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之时，万呈安从梦中惊醒，用手撑着半坐起来，身上还冒着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未完全回过神，又听见外边传来一句极为柔和的声音。

    “现在，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