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02 幸存，才能找到明天 (第3/3页)

堂的主管面前──特别是高药师面前表现出强势的态度，真的很折磨人。

    此时我的盖在桌面上的手机，萤幕似乎亮了一下。

    翻开确认，没想到是坐在身旁的林部长传LONE讯息过来。

    公司严禁在上班时间使用手机，更不用说是开LONE传讯息；不过因为我跟林部长负责跟日本厂商联系，为了方便即时联络，因此我们两人有特权使用，甚至开会中也可以传讯息──反正没人知道我们收发讯息的对象是谁。

    阿贤，可别以为事不关己喔。林部长的讯息就这句话。他大概是观察到我的心不在焉。

    啊？而我也确实心不在焉地回了这一个字。

    如果日本海运持续中断、货源供应停摆，那麽对日本联系就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

    原本荣杏药品的员工就非常少……以董事长的话叫「JiNg简」。

    尽管实质上是紫菀堂的母公司，但荣杏内部加上董事长跟总经理，整个办公室总共就十人。

    之前都是林部长一个人撑起对日本交涉的业务，是因为产品项目越来越多，我才被招募进来协助他。这也是为何即使职称有上下关系，但我们两人的互动是平起平坐：因为没有我的话，光靠他一人真的受不了。

    然而，日本当地疫情出乎意料地迅速恶化。

    从被中国抢单、日本厂商通知希望延迟到下一轮批号生产时的四月再出货，之後延迟到六月、八月、无限期，在接过数十通来自日本的道歉电话後，如今直接无法出港、日本政府发布紧急事态宣言，才过去短短十几天。

    相b於台湾早早就管制口罩、成立口罩国家队，乃至於民众可以用APP查询附近药局的口罩库存按照身份证末码提领，日本的防疫机制几乎可以用「溃败」来形容。

    在日本各行各业相继停摆的状况下，作为「国际部」跟日本厂商交涉的我，最近只需要确认哪些产品出货延迟、断供，日常业务量b疫情前少了三分之二：一部分是没有新的案子要翻译、送交食药署申请，另一部分则是卫福部正全力应对疫情，先前送件的案子想必会被延後处理。

    下面似乎准备要裁员的样子。林部长写道。

    真假？

    想想也是。T量更庞大的紫菀堂，在这栋大楼中几乎是每一个部门都分得一整层的办公室，主要跟日本联络的「采购部」同样陷入停摆。

    东南亚旅客没办法来台湾消费，「营销部」自然没有业绩。

    没东西买、东西卖不出去，「企划部」就变成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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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锁反应之下，品管部、人事部、网管部等等都会受影响。

    ──而在荣杏药品主要扮演「采购」角sE，多少兼一点「营销」跟「企划」的我，情况也是岌岌可危。

    我稍稍瞄了林部长，以及在他侧前方的总经理一眼。看来我跟林部长一起被总经理找来「下面」开会，总好过林部长单独下来、我自己被留在办公室坐冷板凳要好。

    「能否让产品卖出去，我相信应该是邓部长的专业领域，不是吗？」

    面对高药师的诘问，邓部长也毫不掩饰地反驳：

    「现在滞销的商品，基本上都是你让采购部买的百货用品，这些商品根本打动不了紫菀堂的TA！同样的品项，在同业都可以找到更便宜的品牌，这要我们怎麽行销？」

    高药师轻蹙眉头，用着相对平和地语气回应：

    「在疫情之前企划部就提出过，把TA全部押在东南亚游客本身就具有很大的风险，再说，百货用品占紫菀堂所有商品的品项b例，可谓少之又少；问题的核心在於占b最大的药妆品、保健品持续流失台湾的消费者忠诚度，这才是关键，不是吗？」

    邓部长本想立刻开口驳斥，但在深x1一口气时扫视了总经理跟林部长，以及我一眼，又y生生把话吞回去。

    ……毕竟就算高药师自行采购商品，紫菀堂最大的供应商仍是荣杏药品，甚至多数商品还是透过我去交涉的。稍有不慎就会把「荣杏供应的商品卖不出去」这种话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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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紫菀堂的存在就是为了帮荣杏销售「不好卖」的商品。

    「邓部长，」

    对方身T微微颤抖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我会突然叫他所以吓到了。

    「Vtuber专案本来就是取代其他广告方案、为紫菀堂打造的品牌形象代言人对吧？可以麻烦营销部整理一份品项清单，先列举几样库存压力较大或保质期限b较紧迫的商品，让Vtuber们宣传看看效果如何？」

    尽管隔着口罩，所以看不出总经理的表情，但他似乎表示很满意：如果不是我自告奋勇的话，把我叫来开会的目的也只有这个吧。

    邓部长一直紧绷的双肩松垮了一下来，有种「放弃抵抗」的感觉：

    「……晚一点会整理给你。」

    我将目光移向高药师：

    「采购部最近一批清关的品项清单也能给我吗？」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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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眯起眼。尽管看不到他鼻梁以下的脸部，想必还是一如既往用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应付着我。

    董事长把「Vtuber专案」交给我，所以只要专案营运顺利，不仅紫菀堂现在的困境能得到缓解，短时间内也能确保我不会丢饭碗。

    我在心底喘了一口气的同时，发现手机萤幕又亮了起来。

    这次应该不会是林部长发的讯息吧。大概是哪个日本厂商发来的：毕竟我的LONE好友上几乎没有真的「好友」，都是商务往来的窗口。

    发讯人显示「玛熙莱」。

    这让我有些讶异。滑开一看只有一行短短的讯息：

    OBS要怎麽用？

    ……我才想问你OBS是什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