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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2/2页)
常常对自己说这句话,那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安慰自己的句子,如果Si亡近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就可以壮着胆子往前走。 还好那条路上从没跑过一辆汽车。 刘圆圆兑现了她的承诺,把她的校服送给我留作纪念,还带我去了一家打折的服装店买衣服,我买了两件白T恤,一条牛仔K,一条卡其sE短K,总共花了160块钱。 我已经记不清距离上次不穿校服是什么时候了,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T恤太大,挂在肩上,短K说是短K,其实一直到膝盖弯,有种好笑的怪诞感。 刘圆圆觉得我应该再去弄个头发,我说算了,一天花掉160块钱,已经超过了我能忍受的极限。 我买了两根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是的,它们已经能够扎成马尾了。 东方大学9月6日新生报到,我买了最便宜的火车票,拿着录取通知书打完折,又花了86块钱。y座15个小时,我一秒钟都没合过眼,兴奋像要上天,靠窗的大哥好心地跟我换了位置,火车经过一个个小站,穿过丛林,掠过江面,驰骋在没有秋意的平原上,车厢里满是方便面的香味,馋地我垂涎yu滴,我没有经验,不知道火车上还供应开水,只带了一袋超市里买的8片装的面包,手机调了闹铃,每两个小时吃一片,跟吃药似的。 我头一回没觉得饿,可能因为手机太好玩儿了,我拍了好多照片。 下午4点多,窗外的太yAn还晒得起劲,隔着玻璃,我都能感受到光线的炽热,火车的速度降了下来,广播里开始提示“东方市到了”“欢迎您到东方市”之类的客套话。 大家纷纷站起来,取行李架上的行李,我没有行李,只有一个买衣服送的纸袋,里头装了另外两件新衣服,和几件旧的换洗内衣。 两个月的工资,还剩1380块钱,我都存进了卡里,卡放在我的短K口袋里,那个口袋深得像马里亚纳海G0u,所以卡放在那里很安全。 等我安全到学校,班主任会把奖金给我划到卡里,她怕我在路上被坏人骗。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反悔。 我欠条都打给她了。现在我有些后悔。 月台上站着一只引人注目的火J。 我没见过真正的火J,但我打赌火J一定是那样的。 樱桃红的T恤配一条镶着金龙的黑sEK子,金龙在太yAn光的照S下,熠熠生辉,好像随时等着腾空而起。 刘明朗,像只火J一样的站在那里。 所有的人都看他,他满不在乎地回望他们,还冲人点点头。 有时候我想问来着,不过终究没问,人类是不是有一组专门决定脸皮厚薄的基因?而刘明朗凑巧拿到了四个大A? 我随着人流往前走,快要进入铺满了减速条的地下通道时,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肯定是大学迎新组打来的——我告诉过他们火车到站时间。 “柳飘飘,你走错了,东大迎新的大巴停在北二号口,不是从你那个通道出去。”刘明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可信度为负数。 我随着人流接着往前走,没两步,衣领又从后面被扽住了,“跟你说了是这边。” 他拖着我往后走,我伸手去打他,但是够不着。 “刘明朗,你不会正好也考到了东大吧?” “是啊。” ”不会是为了我吧?” “可能也只是想证明自己没你画的那么小。” “何必那么麻烦,你脱光了在食堂走一圈……” 一个爆栗在我头上炸开。 “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松开手,这次他没说错,前头还有另一个通道,直通北二号出口,门口停着一辆白sE大巴,车身上挂着红sE横幅——欢迎东大新同学。 五个月后。 周五我在N茶店打完工,很晚才回学校,刘明朗站在nV生宿舍楼下跟几个男生聊天,看到我,“找你有点事儿,”说完抓着我的袖子,把我带上教学楼顶楼,上头冷风呼啸,跟高中时候的顶楼很像。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蛋糕,蛋糕小小的,还点了一根蜡烛,风很大,蜡烛很快被吹灭了。 我看到上面写了一圈字——“我要把这个C蛋的世界欠你的,统统还给你。” 字太多,蛋糕都被涂花了。 蜡烛也灭得很快,可我还是看清了。 刘明朗将两只耳机塞到我的耳朵里,手指小心翼翼地不碰到我的耳朵,又把手机揣进我兜里,齐柏林飞艇吵闹又尖利的声音如海浪般刮过来,他将一块滑板踢到我的脚边,等我踩上去,他轻轻拍我的肩膀,“去吧。” 滑板吱吱呀呀地叫了起来。 可能是我长胖了,它有些不习惯了。 我身T前倾,保证身T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前轮上,第二圈的时候,它不再叫了,右后轮也没有发脾气。 它有些生气,但是没有发脾气叫我摔跤。 我听见刘明朗在风中喊:“蛋糕我替你吃了吧。我今天忙了一天,一口东西都没来得及吃呢。” 那天是我20岁生日。 要是没有最后这一个部分,这真是一个完美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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