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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诚意不足 (第2/2页)

晰的牙印,粘着血,结了一层浅痂,两个银环佩戴处都有撕扯的痕迹,血迹几乎把银环浸染成赤红。

    韩临本想拆掉耳上银环,叫伤痕累累的耳朵少些负累,血痂连在银环上,一碰,就扯得脑筋疼。

    这时候,上官阙回来了。

    上官阙进门时脸色晦明难辨,等眼睛扫到镜前狼狈的韩临,反倒笑了,只说了句:“晌午出去吃。”

    “我不饿。”

    “多少吃点。”

    韩临对镜见到自己一身见不得人的痕迹,窝着火:“我没法走动。”

    上官阙朝门外偏偏头:“步辇在外面等。”

    韩临指着镜中的自己:“脸勒成这样,你觉得我能见人?”

    闻声,上官阙走近韩临,凑身去瞧由嘴角伸至颊侧的红痕:“肿消了,不要紧。”

    韩临见状往后退了两步,同他拉开距离。

    上官阙只好道明去处:“最近楼里在改建之前的练武场,我带你去那边透透气。”

    韩临见他不松口,懒得跟他再费唇舌,往门外走:“我走着过去。”

    二人吃饭的酒楼三楼能瞥见那片练武场,说是改建,也只进行到拆的地步,尘土激荡,没半点好看的。

    韩临宿醉,没胃口,只喝了碗粥,挑着吃了几口清淡的菜。上官阙饭后只一味的吃甜的,都是让人打寒颤的甜度,看得韩临牙疼。

    折磨人的午饭总算吃完,韩临如释重负地下楼,跟着上官阙到练武场上边转边怀旧。老实讲,上官阙说的他们两个刚下山,在洛阳那几个月的事,大多半他都不记得了。他下山之后认识的人太多,充实的记忆太挤,脑袋自然要筛出去一部分。

    自己珍贵的记忆,被在乎的人视作累赘,是件很不好受的事。

    见韩临磕磕绊绊地应,好几次把事记岔,上官阙渐渐不讲了。

    最后,在一架正在拆除的秋千前,韩临跟着上官阙停下步。晚春,秋千上攀了藤萝,藤花累累的将秋千覆盖一大半,秋千在拆除中悠悠荡荡的。

    上官阙望着:“赶上了啊。”

    两人如此站着,目睹秋千和藤萝被推倒、夷为平地。

    枯燥乏味,韩临看得乏困地打了好几个哈欠,总算见人倒腾完,转去靶场拆靶子。上官阙这才动步,朝外头走。韩临跟着他走到墙角,距离人声鼎沸的大道只剩一条窄细的街道,却见他又停下了脚步。

    “从这个地方看那里。”上官阙看着韩临,随手指向一个位置。

    他准确无误地指向方才长着藤萝架着秋千的土地,那块土地除了表层的土新一些,和周围几乎没有差别,韩临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挥手一指就能指中位置。

    上官阙又说:“看得很清楚吧。”

    韩临不明就里。

    “那年的年关,因为想跟你一起过年,我办完家里的事,立马就从金陵赶回洛阳。刚到的时候,你不在楼里,我等不及想见你,就到练武场来找。”

    韩临一口气提了上去,突然意识到一些事。

    上官阙扫了韩临一眼,目光再次紧紧地钉到那块废墟上:“那时候我就是站在这里,”说着,他伸出手,又一次准确无误的指向那块废墟的某个位置:“花剪夏站在秋千上说话。”手指微微移动方位,“你靠在秋千旁,对她笑。这几年,每次我回洛阳,都要到这里站一阵子,去看那架秋千。”

    韩临摇头往后退,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原来你早就知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上官阙反问:“不是你不想让我知道吗?刚到洛阳的那天晚上,我就问过你。你有很多机会说真话。但你不想我知道。”上官阙轻轻笑了一声,伸手去整韩临的衣领:“好,你不想我知道,我就不知道。这不是正合你的心意?”

    重重疑迷顿时都有了谜底,韩临扭脸去看方才令他困乏的那处废墟,双膝一软靠到墙上,眼睛酸涩:“你要我去亲手杀她,只是因为她和我在一起过?”

    上官阙缓缓摇头:“她的死,很大程度归咎于——”说着,他的手指抚过昨夜在韩临脸颊勒出的红痕,低垂着眼睛,用气声讲:“你为她骗我。”

    他的吐气打在韩临脸上,好似隆冬的朔风,韩临想顺墙蹲下,将脸埋在膝盖里,刚顺墙滑了一半,上官阙握住他的腰,强行架起他。

    在这个寥无人烟的墙角,上官阙搂住韩临的腰,把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上,嘴唇在他耳边轻轻张启:“我还以为你这次还是找个比你年纪大的。”

    韩临闭上眼睛。

    “不过其他地方倒是合你一贯的口味,可以理解你的取舍。”上官阙继续用往常聊天的口吻道:“你是怎么想的?以为找到无蝉门,我就动不得?”

    末一句上官阙低低的笑了起来,因笑颤动的胸腔抵着韩临,叫韩临觉得怒雷与他只隔了一层皮骨。

    “好天真啊,我的好师弟。”上官阙收去了握住韩临腰上的劲,在韩临向下滑时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提到与自己平视的高度,偏头笑着说:“一个自小陪床的算账姑娘,你觉得挽明月会花多大的功夫去护佑她?”

    只有脚尖着地,韩临听到话中内容,呼吸屏住:“只是玩玩。”

    上官阙挑眉,突然问说:“你和她第一次,是在四月初四,我生辰那天晚上?”

    他能这样问,想必是早查出来了,韩临清楚说谎占不到好处,只能照实从被掐得更紧的喉底嗯了一声:“赶巧。”

    “那如今该到情浓?”上官阙又笑,张口含住韩临粘血的银环,舔净环上血渍,咬住银环往下扯,于是伤口处又源源不断的冒出血珠,坠在耳垂上,好像一粒鲜红的珍珠。

    那滴血最终淌到上官阙的嘴唇上,上官阙抿开那抹锋利黏稠的血,脸只似一柄杀刃,亮出的光彩足以将天下人斩尽。

    “怪我,太放纵你。花剪夏死了快有一年了,你记性差,该是也忘了。这次,我再帮你记记清楚骗我的下场,好不好?”

    韩临听出潜藏在他话底的意思,费力拆下颈上的手指桎梏,着急地承诺:“我再也不找女人了,再也不找了。”

    承诺完,握着方才掐住自己脖颈的手,低头去吻遍他的每一根手指。又捧住上官阙的脸,将嘴唇印在沾血的唇瓣上,去舔尝铁锈味的嘴唇口腔。

    如此亲遍了上官阙的整张脸,韩临甚至跪下去,这个无人的墙角后,青天白日,含吮住男人的东西,甚至主动将射出的东西吃了下去。

    他一副惊魂甫定模样,去解腰带褪裤时,还是上官阙把他扯了起来,理了理他的头发和衣裳:“留点力气,无蝉门那边你惹出的多余麻烦,还得你亲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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