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午夜服务台 (第1/2页)

    方谦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百货超市将要营业的时间。

    他从服务台底下起身，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后脑勺，果然鼓起一个大包。脖子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仍旧残留一丝痛感。

    “小方！”

    “小方，你给我过来！”

    熟悉而又讨厌的声音从远处传到方谦耳边，整个百货超市都回荡着领班中气十足的声音。寻着声音望去，领班正站在四楼的围栏边探出半个身子，手高高举着往自己的方向挥动，也不怕从上面掉下来，看得人胆战心惊。

    方谦认命般走上电梯，注意到电梯扶手下的那层玻璃防护栏上贴着一张“安全乘坐电梯”的警示，他回头看向服务台上的意见箱若有所思地发了会儿呆。

    虽然他昨晚莫名其妙地陷入昏睡当中，但还是能感觉到有人曾经出现过。他投到意见箱里的字条正是与电梯安全相关的，方谦指尖擦过警示上的黑字，是特殊能力吗？改造这个超市的特殊能力？

    方谦到四楼的时候领班正弯着腰在电梯旁边打量那条安全警示，嘴里还嘟嘟囔囔道：“黑不黑白不白的看着真晦气！”

    正巧方谦上来了，领班指着贴在玻璃围栏上的警示条：“你把这些东西给我搞喜庆一点，又黑又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超市办丧事呢！”

    说完他就又踩着皮鞋故意发出哒哒哒的噪音，双手背在身后，挺着胸膛仰着头，不时伸出手指指向地板吩咐路过的员工都注意点。

    方谦盯着那警示贴思索该怎么让它变得喜庆一点，也不知道他这个保洁为什么还得负责这个，正想得出神，身后没多远突然传来一声哎呦。

    他回过头，只见原先架子摆得十足神气的领班爬俯在地上，显然摔得挺惨。

    “领班，你没事吧？”

    方谦正要去扶他，领班却瞪向他伸过来的手，像是看见了成百上千的细菌在他的手心里爬行：“你你你别碰我，我自己起来。”

    “行，那我去做事了。”方谦无奈，直截了当地转身去处理自己的工作。

    领班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狠踩几脚脚下平稳的地板，明明什么也没有，他怎么感觉自己是被绊倒的呢？

    没过一会儿，领班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亲眼见他几步路摔了两次的员工们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偷笑，他们的关注点都在领班身上，而另一边的方谦却注意到，刚刚领班摔倒之前，光滑的瓷砖上突然鼓起一个凸起，正是因此，才让领班平地摔了两次。

    昨晚出现在服务台的人应该是真的能够改造这间超市，如果是敌人，那就有些难办了。

    二楼儿童乐园旁有几个材料桌，除了画纸、彩色折纸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彩笔，都是给在儿童乐园玩耍的小孩子们准备的。

    方谦的绘画技能其实挺一般，但他目前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只是他有点担心，自己随便破坏服务台的改造会不会也被报复，他可不想大庭广众平地摔两次。

    这么想着方谦就有点心虚了，他要不先去服务台那边道个歉算了，他就是个不得不听从领导安排的可怜打工人，绝对不是对服务台简约的审美有意见。

    他一边想一边走，脚尖突然碰到一个黑色的海洋球。

    整个儿童公园的范围内到处都是海洋球，现在还没到正式营业的时间，超市里没有顾客，昨晚他又是打扫好卫生才离开二层。

    难道是服务台那个人干的，增加他的工作量？这个报复相比平地摔两次倒是比较仁慈。

    方谦将地上的海洋球一个一个捡起来丢回到儿童乐园的海洋球池里，不仅海洋球池这边一团乱，旁边的材料桌也是，桌面上到处都是纸团，彩笔连盖子都找不到。

    将那些纸团一个一个拆开便能发现纸张的边缘都印着一个小小的手印，中间的线条要么被黑笔涂成一个黑团团，要么就是被打了个红叉叉，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方谦将皱巴巴的纸片举到灯光底下勉强分辨出对方想画的可能是一只小鸟，这大约就是灵魂画手之间的默契吧。

    他将纸片收到自己口袋里，整理好乱糟糟的桌面后挑了几根彩笔又回到一楼，他决定先在纸上画几笔看看再上手，免得到时候擦不掉摆在那里丢人。

    一路到三楼的时候，远处传来木制家具滑过瓷砖引起的刺耳噪音，方谦循着声音望去，走廊尽头静静地摆着一张单人沙发椅，只是那椅子的外形实在惊悚极了，乍看过去像是有个人被以坐着的姿势缝在里面。

    一人一椅面面相觑，方谦刚一低头，那刺啦声又响了起来。

    他再看过去时，那台沙发椅竟又近了一步。

    方谦将手中的彩笔收起来，盯着沙发椅前面那两条小腿思考它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而且他发现前面这两条小腿是被刷上了一层白油漆，它的底色其实跟人的肤色一模一样。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这台沙发椅在他的注视下一动不动地摆在那里，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方谦只能暂且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他现在还要去一趟四楼。

    乘上电梯时方谦又往那边看了一眼，那椅子果然又往外近了一步，他的视线落在走廊尽头的电梯口，这椅子总不会是要去乘电梯吧？

    将事情做完又把彩笔放回二楼材料桌上，正要下楼的方谦被大门传来的声音夺去注意，十几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搬着一车铁架条从外面进来，落在队伍末尾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