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线索 (第2/2页)

是在保护他们，那么队长恐怕真的知道什么内情。

    跟三人告别之后方谦离开警局，离开之前他回头看了眼那面墙，这一看正对上正中间那张照片。

    中间那张照片里的人满脸恐惧，张大嘴仿佛在呼救。

    而四周围着的那些照片里的人姿势未动，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他，目光中写满了快意，他们的双眼都倒映着一抹金色。

    还没等方谦看清那是什么，中间的人像突然倒了过来，上面的人已经恢复成原来的姿势和表情。而那些原本盯着他的人眼珠子一动，居然全都看了过来，嘴角弯成僵硬的弧度。

    “……”

    方谦止住前进的步伐转身几步走到公告栏面前，基本上可以肯定他们在看自己。

    这些照片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根本没办法取下来，他只好扶着墙壁扭过头想要看清楚中间照片的古怪，同时两指用力，恰好落在下方一张照片里的人的眼睛上。

    粘腻的触感让他迅速将手指移开，那双眼睛流出两条黑血，盯着方谦的目光带着怨恨。

    他一巴掌拍了过去，动静大到里面的孟鸿又转回来，奇怪他怎么还在这里。

    方谦掌心用力，左右研磨，手心粘腻的感觉更甚不说，还有些刺痛，他状似无意道：“看到了脏东西，所以想擦一下。”

    孟鸿挠头，注意到中间那张照片：“奇怪，它怎么倒过来了？”

    看了眼擦得咬牙切齿的方谦，孟鸿都怀疑他是不是有洁癖：“不是兄弟，你是有洁癖吗？”

    方谦抬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办法，脏东西不弄掉心里不舒服。”

    洁癖嘛也难怪，孟鸿打了个哈欠，问他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得到方谦否定的回答后，孟鸿张大嘴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边往里走还边纳闷：“奇怪，我怎么困了呢？”

    他一走，方谦就挪开了手掌，两颗眼球直接从照片里掉出来落在他的脚边，尽管如此那双眼睛依旧不放弃瞪着他。

    完全没想到直接把人眼珠子抠出来的方谦犹豫片刻，将两枚眼球捡起来，他尝试把它们放到系统背包里，很不幸被拒绝了。

    可是放到自己的口袋里，说实话有点膈应人。

    方谦只好拿传单把它们包起来，再看其它几张照片时，那些照片里的人纷纷看向别处，就是不敢跟他对视。

    “还挺识相。”方谦抛了抛手中包裹着两颗眼珠子的纸团。

    将纸团塞到口袋里，再次看向中间那张照片时，那张照片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正了回来，嘴角甚至带着一抹笑意。

    方谦起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手表突然弹出一条提示。

    【恭喜你获得小伍残魂的好感。

    广结天下友是迈向幸福的重要一步，好的人缘有利于市民避开各种各样的危险。为了更好地建立幸福城市，请市民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

    接着他的任务栏多出一项“与10位市民交好”的任务，目前进度为0。看来光获得好感，并不算与他交好。

    真写实啊。方谦在心里吐槽道。

    因为刚刚的事情耽误了些时间，方谦离开的步伐加快许多。

    路过天桥的时候方谦没忍住脚步一顿，他身上有两个之前李大智用来跟他交换线索的面包。本来他没打算要的，可是李大胆说他弟弟在这方面很固执，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方法，一旦没有按照所规划地进行就会变得异常烦躁，所以方谦把面包留下了。

    他靠近天桥，站在光能照亮的地方。之前女人的身影就是消失在这个桥洞底下。

    无论如何，方谦都为女人那份寻找女儿的执着而动容，他留下那两个面包和一张宣传单。

    等他头也不回地跑掉之后，黑暗中伸出无数只手争夺那两个面包，那些手瘦到能看见里面的骨头，似乎都来自不同的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皮肤灰白，干瘪的如同墙皮一般，长满了尸斑。

    面包很快被胜利者拿下，眼见着那张宣传单将要飘走，角落里的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那张宣传单。

    方谦一路狂奔，却在经过十字路口时撞见一个穿着围裙的男人，男人提着一个塑料桶从街对面走来。他的身材高大，被围裙盖住的肚子很大，突起的弧度却格外不规则，而且那围裙上沾着很多干涸的血迹。

    似乎是发现有人在看他，男人压低帽檐，将塑料桶往身侧偏了偏。

    在男人的有意阻挡下，方谦什么也没看清，只看见男人别在后腰侧的两把砍骨刀。

    看来他就是快餐店的店主，昨天交流信息的时候孟鸿提到过那位在快餐店工作的玩家向他抱怨，店长经常半夜起来剁骨头，吵得他睡也睡不着。

    在走进快餐店的时候男人动作僵硬片刻，脑袋往服装店的方向偏斜，似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被他强行中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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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男人的背影消失之后，方谦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的痕迹，那是一滩血迹，新鲜的血上还沾着些许毛发。

    显然这是动物的毛，可以肯定不是猪禽的毛，倒像是……

    他的视线寻着血迹落在那家不远处的宠物店上，心里补充道，猫狗的。

    察觉到天色渐沉，方谦不再停留。正当他刚踏入一只脚时，幸福旅馆侧面的门开了，一个男人拖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袋子从侧门走出来，男人的左腿比右腿短了一截，一瘸一拐地走向正前方的百货超市。

    等到那男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百货超市的大门口，方谦又等了一会儿几步跑过去。原先男人走过的地方留下一片什么东西被拖行而过的痕迹，透明的液体黏糊糊地混合着凝固成膏状的血，散发出一股发酵过后的腥臭。

    他好像在医院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就在方谦思考之时，他敏锐地感觉到身后多出来的存在，离他不远，但似乎对他没有什么恶意。

    就在距离百货超市最近的那家玩具店里，一个穿着巨大玩具熊服装的人站在橱窗前，橱窗内摆着的玩具齐齐盯着百货商店的方向。

    奇怪的是包括那个玩具熊人在内，所有玩具都各有各的残缺，要么少一只眼睛，要么缺一条胳膊或腿，有的连棉花都跑到外头。

    方谦站起身子往便利店的方向走去，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一股寒意直击他的天灵盖，那个玩具熊人以及橱窗里的玩具都瞪着黑黝黝的眼睛盯上了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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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压迫感无法忽视，或许也有属性加成的缘故，方谦就是能感觉到背后如影随形的目光，阴冷而又带着探究的意味。

    这一天他实在是遇到太多离奇的事情，此刻恐怕只有待在便利店才能带给他安全感，于是方谦逃命似的几步躲到便利店里，差点撞上从仓库出来的老板。

    老板的脸色比之前进仓库的时候要苍白很多，声音也更加低沉：“呆在你的岗位上。”

    方谦连连点头，回到柜台前装作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盯着烟柜发呆。

    老板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不知道看见什么，突然在店内焦虑地走来走去，嘴里颠三倒四地念叨着什么，表情十分疯狂。

    “那个女人……”

    “不行……”

    他突然咳了几声，脸色比刚刚还要苍白，老板站定在门口，突然偏头看了眼方谦，然后赶在黑暗来临之际离开了便利店。

    那一眼比被玩具店几十只玩具盯上的寒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