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与父爱 (第3/3页)

面确实是亮着绿灯，所以是那台卡车闯红灯。

    不对，现在不是确认这个的时候。

    我慌张的跑到爸爸身边，他的头壳开始大量出血，全身多半是粉碎X骨折，有些碎骨刺穿皮肤，四肢基本以不符合人T的角度弯曲着，外表看来有多处大面积擦伤。我跪在血滩里想为他争最後一口气，但他的呼x1逐渐变的薄弱。

    「爸爸！爸爸你醒醒啊！」

    应该是头先着地的关系，造成脑震荡和短暂昏迷，连个回应都做不出来。

    我努力的呼喊，但却迟迟不见他睁眼，这种无助感占据我心里，这明明是很催泪的场面，自己却完全哭不出来，反而觉得这种场景很像也发生过，只是我想不起来了。

    是因为感情不够深才哭不出来吗…

    明明爸爸现在命在旦夕，我却完全流不出一滴眼泪，那GU悲伤默默转化为郁闷的心情反噬全身，连步伐都变得沉重，就连平时讨厌血腥味的嗅觉都变得没那麽敏感，根本没有余力去管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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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那是多麽的无助，甚至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自己的爸爸显然的没多关心我，我是Si是活也都不在乎，但这样的他却让我觉得值得为他流眼泪。

    也许，在某个平行宇宙的他是充满父Ai的吧。

    看着血滩里什麽都做不到的自己，瞳孔里表现出满满的恐惧，不是为了别人，而是「自己」。

    「你杀了父亲，是你。」血滩旁照映了另一个身影，那个身影是我再熟悉不过的。

    他正是现在现实生活中那年长二十三岁的我，而他…不对，「我」却出现在自己梦中。

    「你、你在说什麽…？」

    「还有脸问自己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而我杀了父亲。」那个「我」用冷冷的眼神紧盯着我。

    …如果是现在的我杀了爸爸，不就等於是我杀的吗？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长大的自己，但他快速移开视线，不敢直视着我，用後悔的眼神盯着爸爸的身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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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这全是梦。

    是啊，谁说在梦里发生的事都是真的呢，或许爸爸的Si也是不存在的！

    「你的想法太天真——」那个「我」说到一半，後半句被我忽略掉。

    我并没有把「我」的话听完，准确来说，是我不想听完。

    脱离忧郁情绪的我起身就跑，完全不回头看，留下爸爸的身T和长大的「我」在案发现场。

    也不知道要跑去哪里，只是跟着第六感跑。

    跑着、喘着，我跑到了家门前，而mama似乎着急的在门外等人。

    看她头上凌乱之余盘好的头发，应该是匆忙绑好的，看来她是真的很着急。

    「…mama？」

    她见到我的身影後跑来一把抱住我，将我的头埋进她的怀里，用她的手掌轻轻包裹着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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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杀了爸爸，对吧。」mama的头靠在我的耳边轻声细语，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慑人的话。

    为什麽都说我杀了爸爸？

    「没事，我都看到了。但…你觉得自己做这种事是可以被原谅的吗？」她开始抚m0我的头。

    mama刚才在现场？她不会是急忙跑回来的吧？！

    「没有哭泣，还不管屍T，罪不轻呢。」

    不、不行…我不能被动摇。

    「为什麽…你要杀了他呢？」mama的语气开始加重。

    我的心里开始产生罪恶感，mama说的话像是要把我所有的罪过都挖出来一样。

    「但也不怪你，你也像屍T一样躺着，但你总不能向Si人讨公道吧。」她笑了笑，但那不是温柔的笑，而是笑到你心里发寒的笑。

    我也躺着？mama到底在说什麽，不会是因为我刚才跑回来，所以不知道长大的我也跟着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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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的，不要害怕，我永远都是你的mama，对吧。」

    没错，小时候只要我做错事，mama都会在事後这样抚m0我的头，并一遍遍的告诉我：「我永远是你的mama，所以不要害怕。」

    这，就是我印象中的「mama」。

    而我在她的印象中也是永远的小孩，永远是她最喜Ai的小孩，如此的乖巧，就跟小时候一模一样。起码起码是从搬家後开始的。

    ——嗯，我都知道。

    我越来越陷进梦的感情中，明知道全是虚幻的，却觉得这全是事实一般。

    快要在无尽的罪恶里沦陷的我，鼓起勇气向mama开口。

    「…是啊，我真不孝。」

    mama终於放开了我，也许我在这个梦的结局只有她知道。

    在这诡谲的气氛中，我突然注意到，mama没有把家里的门关好，微微门缝里可以隐约看到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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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不是…！

    而门缝的另一端，是长大的我和爸爸的屍T，地上还有打翻的蛋糕，mama刚才抱住我的头是因为不想让我看到吗？

    她背向我，说道：「这些梦跟现实全部——」

    倏然间，我从梦里惊醒，甚至没听完mama最後的话。

    眼角还残留泪水，心情非常微妙。

    她最後是想说什麽…

    我大口的x1吐着气，试着让自己冷静，这次梦里的讯息量实在太大了，让我一时认不出自己已逃离梦境。

    再次环顾四周，确认自己是在现实後才稍微放下悬着的心情。擦掉头上的冷汗，我决定要忘记自己最後看到的画面，相信母亲隐瞒着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我走到家里唯一的展示柜前，拿起父亲的照片，不舍的看着。

    哔——哔——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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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呼x1过後，我毫不犹豫的将它烧毁。残碎的焦黑相片飘落在地上。在确认相片已经烧毁差不多，准备要离开时，却发现声音还在响，并未停止。

    哔——！哔——！哔——！

    像是在否定我的决定，声音逐渐变大。

    为什麽？！我分明已经破坏它了。

    疑惑的我脑袋里闪过一个我不曾想过的记忆，「它」或许才是去除声音的关键。

    但它跟梦的一切的毫无关联啊…

    就像吊线人偶一样，我无意识集结了我所有的纸钞，拿起打火机，将它们烧成灰。

    烟雾逐渐填满我的房间，我快速打开窗，那些烟随着窗口散出，如同我的记忆。而纸钞就和我耳边的声音一起消散，此时脑内又浮出我不记得的记忆。我才意识到：

    ——「…我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