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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哪个少年不怀春? (第2/2页)
饭早些休息,明日若是好些了,可以过来服侍先生。” “谢……谢谢陈爷。” 祁双闷闷地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 黎对自己下手的轻重估计地很准,第二天祁双果然就能下床走动了。 虽然屁股还疼得一抽一抽地,但咬咬牙也能忍下,不像昨天扶着栏杆、靠手臂借力才能勉强上下楼。 是的,祁双一大早就又和楼梯杠上了。 他要在先生下来用早饭之前把昨日的餐盘洗了。先生在的时候,陈爷不会让钟点工上门,一切家务都亲手打理——可哪怕借祁双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让陈爷给自己洗碗。 此外,就是上次服侍先生晨起的经验。少年明白,先生那边定然是没自己什么事的。他无伤无病的时候都没法从陈爷手中争到一星半点儿活计,何况如今还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但他在厨房近水楼台,等先生用饭时总能捞到点盛饭布菜的机会。先生面前,陈爷也不会摆出冷脸赶他。 黎跟着重华下楼时,就看到这个昨晚还趴在床上嗷嗷叫的少年,正灵活地在厨房和餐厅来回穿梭。 听到脚步声,少年扬起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先生!” 重华不由莞尔,瞧着少年三步并成两步凑上来,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身上不疼了?” “还……还疼,”瞧着先生似乎心情很好,祁双眨了眨眼,顺手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晃了晃,小声道,“奴儿可以垫着么?” 黎额角跳了跳——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教出来的侍奴。 “可以,”重华含笑准许,目光扫过桌上的早饭。 “都是陈爷做的,”祁双也知道自己大胆地过分了,心虚地瞄了黎一眼,亡羊补牢般地吹捧道,“陈爷很早就起来准备了,奴儿下来的时候,这些都已经在厨房温着了。” 重华不置可否,走到主位,黎默契地先一步将椅子拉了出来。祁双也没再自由发挥什么,乖乖抱着抱枕退到最下首,看着重华动了筷子,准了黎坐下,才跟着黎一起坐下。 餐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后院,小院的地面以青石铺就,沿着围栏遍植高低错落的灌木,说不上什么匠心,只是干净清爽,在清晨的阳光下瞧着绿汪汪的养眼。 重华先时未曾留意,这会儿瞧见便有了兴致。饭后,他侧头吩咐黎:“院子里摆一把椅子,我去坐一坐。” 黎忙应是,起身去张罗。 祁双也要跟着去,又见重华正闭目养神,心里一动。这可不是难得的和先生独处的时间么? 他心思转了转,走到重华脚边跪下:“奴儿给先生敲敲腿?” 其实他是想给先生揉揉肩什么的,心里觉得更亲近些。但陈爷只教过他怎么捶腿——那会儿他还没那么……喜欢先生,学得固然认真,却也谈不上热忱——他也不敢贸然尝试别的。 一面给重华捶腿,一面祁双眼角的余光飘到了一窗之隔的后院。院子里原有石桌石凳,石桌上新摆了三本书。黎支好大大的遮阳伞,正在安放一把摇椅。 少年心里并没有什么优越感,相反满满的都是羡慕。他也想像陈爷那样,先生说“摆一把椅子”,就知道要拿什么椅子,摆成什么样子,又要做哪些额外的准备。 “你今天有课么?有课的话,等会儿让阿黎安排人送你。” 忽然听到问话,少年忙收束思绪,笑道:“没有,谢谢先生挂心。” 其实他不仅有课,还有两门。但眼看先生今日是要留在这儿,他又怎么舍得回学校呢? “你不回学校了?” 黎口中重复祁双的请求,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水壶等水开,没有半点目光留给对方。 少年却还是觉得喘不过气来。 “我……奴儿身上还疼……”他勉强辩了两句,到底还是自暴自弃地坦白,“奴儿想留下服侍先生。” 不同于重华万事不关心,黎对祁双的课表可谓了如指掌——他需要掌握少年的所有行程,才能见缝插针地安排下繁重的侍奴调教。 黎这才侧头看了他一眼:“先生知道?” 少年颤了颤:“还……还不知道。” 黎细细捋了一遍对方昨日以来的表现,笃定道:“你想学唐萧。” 祁双轻轻咬唇,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点哭腔:“您说过,等先生和唐爷……好了,就不会喜欢我了。” 黎沉默了一会儿。他不是这么说的,不过大致的意思……是这样。 少年用力闭了闭眼,不敢让眼泪流下来,怕等会儿被先生看出端倪。 “既然先生喜欢唐爷那样的,我……我为什么不能——” 水咕噜咕噜沸腾了起来,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提起水壶,小心地将水倒入准备好的茶杯中。 他的动作专注而细致,升腾的白雾模糊了他的眉眼,让祁双看不清他的神色。 须臾,白瓷杯中舒展开碧绿的茶叶。 黎端起茶盘,最后看了祁双一眼。 “先生若问起,我不会隐瞒。”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先生多半不会问。” 想到先生对这少年的偏宠,黎轻轻一叹,掩下心中的复杂滋味。 “既然你想学唐萧……那我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你今后,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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