鲑回的那一天那一刻_四、川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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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流 (第2/4页)

同是从流的支配中跳脱出来,可以改变未来的走向,因此流一时之间无法存在於他们身上,我姑且称这种人为悖流者。」

    他拿起一根薯条,继续说:「然而流就像是一套运算严谨的电脑程式,不会任由悖流者任意改变既定的未来。为了维持自身的秩序,流会在第七天消除悖流者关於未来的所有记忆,让他们忘记自己可以改变的未来,也忘记为了改变这个未来所做和所说的一切。」

    语气一转,何建川开玩笑地说:「可惜我没办法用科学的方法证明这件事的存在,不然下一个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就是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我也……」我想开口问他,但脑袋一团混乱,词句卡在喉咙。

    「是啊,当我星期二没有在你身上看到流,再听闻你那天下午做的惊人之举,就很肯定你也是悖流者。」何建川一边吃薯条一边说:「也就是说,你也会经历到他们所经历的。」

    「所以,我会……」我会遗忘那个未来,那个未来注定会重演──这句话我说不出口。

    「不过,虽然我看见的是这样。」何建川又拿起一根薯条,说:「但我觉得未来是可以被改变的,只不过必须有人竭力去改变。」

    「事情都忘光了,还怎麽竭力去改变啊?」

    心烦意乱之下,我拿起饮料猛x1一大口,立刻呛到,连连咳嗽。

    「哈哈哈,你这样说也对呢~」何建川接着说:「不过我真心希望你能找到这个程式的突破点。」

    咳嗽停止後,我看着何建川说:「这样说来,你的记忆没有被消除,是唯一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你还是人类吗?」

    「不然我是什麽?神之子之类的吗?」何建川一派轻松地说:「撇开听起来很中二不说,我想我不会是这麽崇高的角sE,我顶多就是一个传递讯息,然後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信使而已。如果未来没有因你而改变的话,我记得这些有什麽意义呢?」

    说完这话,何建川加快速度地吃掉托盘上那些散开来指着不同方向的薯条。

    我食慾尽失地看着他,脑袋一团混乱。

    *****

    星期一,我的眼睛还没睁开,何建川说的那些话又在脑中浮现。

    「真是烦Si人了……」我不爽地坐起身子,拿起手机一看,距离闹钟响起还有5分钟,我索X从床上下来,早一点梳洗。

    为了忽视心中挥之不去的不安和烦躁,昨日我几乎一整天都在玩电脑游戏,但是一到就寝时间,想要抛在脑後的这些感觉又立刻涌上心头,让我辗转难眠。我最初想改变的只是那个nV孩子的名字「不要改变」而已,明明只要能做到这样就好了,为什麽「她必定会Si的未来」会这麽让我觉得心烦呢?

    今天我在户政柜台受理的案件可谓「有始有终」,早上第一个案件是新生儿的出生登记,下午最後一个案件是中年男子的Si亡登记。来办登记的民众是Si者的妻子,在我输入Si者资料进行登记作业的时候,她一直默默地流泪哭泣,不断拿面纸擦拭,却止不住两行泪水。发现她的面纸用光了,我就将放在电脑主机旁的一大包面纸拿起来,从隔板凹口递给她。

    会对逝去之人流泪哭泣,是因为和他之间有过一些甚至是许多回忆吧?如果对Si者没有多少回忆,甚至毫无记忆的话,别说眼泪,就连感伤的心情都不会有吧……

    戴着口罩的我语气淡定地请民众在电子签名板上确认Si者的相关资料,确认资料没有问题後就请她拿起电子笔签名。

    「游小姐,请问您或您先生有加劳保吗?」

    「我和我先生都有,怎麽了吗?」

    「那请问您有要请领先生的劳保Si亡给付或家属Si亡给付吗?」

    「应该是请领我先生的遗属年金。」民众被我问得有些困惑。

    我用铅笔在一张Si亡後的相关资讯上圈起其中一格,递给她之後指着那一格对她说:「如果要请领遗属年金,您要准备这些东西,其中有说到需要户籍誊本,您要不要先申请1份备着?」

    「要,麻烦你了。」

    所有事情都完成後,已经止住眼泪的民众起身,露出微笑向我道谢,便转身从大门走出去。

    多做一点点,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举动,但是带来的一点点改变,可能让人有截然不同的感受──这是一位已经退休的前辈对我说过的话。

    「唉~」想到「改变」这两个字,我忍不住叹气出声。

    旁边也准备要下班的小林好奇地问说:「你还好吗?怎麽突然叹气?」

    碰巧从我们後面经过的阿梁听见,就说:「小林你不够了解沛然,他是在为下班无法继续服务民众叹气啊,对他来说,服务民众就是他的人生意义。」

    对於阿梁的睁眼说瞎话,我没好气地说:「胡扯,你闪一边去啦,不要害她信以为真。」

    在小林被我们两人的「相声」逗笑後,我快速地结帐并收拾东西,拎着安全帽走出大门。走到机车旁边时,两只燕子以优美的弧线从我面前疾飞而过,超越重力限制,自由地向着牠们的未来飞去。

    我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已经cHa手她的未来很多了,她的未来从始至终都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我在心烦些什麽呢……

    突然左肩感觉被人戳了一下,我转头向左看,没看到人,我转回头时,眼前出现魏言欢笑嘻嘻的脸。

    「你……是路过这里吗?」我想不到她还有来找我的理由。

    「我这次是来将这个交给它的主人。」魏言欢一边说一边从她的茶sE单肩包里头拿出一只浅蓝sE的相框,相框里面放了一张相片,相片里面是一个身穿绿sE羽绒衣的人站着眺望风景──这个人就是我。

    「你什麽时候照的?」

    「在武岭的时候。」魏言欢补充地说:「我拍你的照片只有这一张,而且将这张洗出来之後就把档案删掉了。」

    「为什麽要送我这个?」

    「谢谢你陪我去南投一日游的谢礼啦,快拿去快拿去~」

    魏言欢强势地将相框推过来,我只能顺势收下。

    「就这样啦,我走了,掰掰~」

    「等一下!」魏言欢转身才踏出一步,我立刻叫住她。

    「嗯?」魏言欢转头过来看着我。

    「我知道这样说听起来很扯,但是明天过後,我和你可能都会失去关於你的未来的记忆。」即便愈说愈觉得喉咙发乾,我仍要将话说完:「就算真的这样,我也希望你能继续笑着活下去。」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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