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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毫无胜算的战争 (第1/1页)
「喂,徐馥。」袁光夏的声音传来,我的呼x1顿时一滞。 我站在何家门外,小心地握着手机,琢磨着该怎麽回应。这是我在知道袁光夏的秘密後第一次与他交谈,我该怎麽做才好?我总觉得自己必须坦承,可是又觉得自己得知的不是一般小事,也许袁光夏会因此变得别扭,甚至不敢再向我吐露心事。他曾说过,他身边只有我一个人能倾诉,那如果连我都没办法让他信任了,他不就只能自己把心事闷在心里了吗? 正当我犹豫之际,却听他开口了:「喂,你还在吗?怎麽不吭声?」袁光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他今天心情似乎还不错,我心中莫名松了口气。 我迟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乾笑了几声,「我在、我在,抱歉。」 「……你还好吗?」他问道。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我一时傻住,「……什麽意思?」 「我是指,各方面。」袁光夏轻声说道,「上次你挂电话之前,似乎在哭?」他最後一句话说得特别轻柔,让我惊愕的情绪因此慢慢地沉淀下来。 我微笑,心想这就是属於袁光夏的温柔呀。他有话总是直说,不会弯弯绕绕,而是去表达最实际的关心,但如同春风一般暖和舒畅的口吻,既诚恳又温和,让人一点排斥感也没有,反而像被他的声音抚慰了心灵。 「你打电话来是为了关心我?不是说怕被我老公盖布袋吗?」我笑了笑。 袁光夏没有理会我的玩笑,只是又问了一次:「真的没事吗?」 我轻声应了一声,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鞋尖,「……没事。」 「徐馥,我们是朋友。不只如此,你也帮了我很多忙……」袁光夏的声音顿了顿,「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分享心事,不要吝於寻求朋友的帮助。」 我加深嘴角笑意,笃定地回答:「袁光夏,我真的没事。我上次讲电话才没有哭呢,我才刚结婚,甜蜜得很,哭什麽哭?你不要乌鸦嘴。」我说完,自己笑了几声。 说自己的婚姻生活很甜蜜当然是假的。但我说自己没事,却没有撒谎,因为我的确没事。 自从知道了袁光夏的秘密以後,我自己那些琐碎的烦恼,似乎都被我抛诸脑後了,反而是对袁光夏的担忧日益加深,也渐渐被占据了所有思绪。 仔细想来,我和先云之间的事,其实根本没那麽急着理出一个结果,或许是因为这麽想了,心情也跟着轻松许多。 袁光夏听我如此肯定的语气,也没再追问下去,只是轻轻一笑,「没事就好。」 「……你该不会真的是打来关心我的吧?」我问。 他笑了,无奈地说道:「是,不过不只这样。」 听见他的回答,我突然觉得有些忐忑——既然他打来不只是为了关心我,那是不是他要和我分享心事了? 我想起他上次说要「改天再说」,难道就是今天吗……他是那麽好强的人,万不得已不会向谁示弱,难道他今天遇上了什麽让他无法承受的冲击? 我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咬牙,心脏跳得飞快,对於他即将说出口的话感到不安。 忽然,「谢谢你。」他说。 我一愣,嗫嚅道:「……为什麽?」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吃午餐那次吗?」他问。 「嗯,当然。」我握着发烫的手机,回答道。 「那时候,你质问我,既然我与曹曼榕彼此喜欢,那为什麽要一直绕圈子……难道这麽做,她就会b较快乐吗?」 我对着空气点头,心里却泛开一GU惆怅。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晓得袁光夏与曹曼榕的关系,所以才能那麽毫无顾忌地说出心中的想法。换作现在,哪怕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麽说。 我突然就明白了,袁光夏为什麽说我是唯一能听他说这些的人——因为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和曹曼榕的真实关系,而我却不晓得,所以我能给他最直接也最特别的建议和观点。 只有不知情的我,能不以「师生」或「兄妹」这些既有的框架来思考,反而只是以一对男nV最纯粹的感情来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低垂着眼睑,感觉脑袋钝钝的。这一瞬间,我又开始犹豫起究竟该不该告诉袁光夏我是知情的,如果我说了,他会有什麽反应?会不会从此不再与我联络? 「我今天突然想通了,」他的声音传来,带着笑意,「我和她都已经走到这里,都清楚了彼此的心意,那我们就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那样、或是假装什麽事都没有发生,那只是互相折磨。相反地,如果我们愿意为了彼此放手一搏,也许会有好的结果,哪怕最後结果不是好的,至少我们为了这段感情努力过。」 我被他的话深深地撼动了,彷佛听见自己心底深处传来一GU轰隆的巨响——我的眼里浮出泪光,我眨着眼睫,感觉到浑身都在颤抖。一种抑郁的感觉在心口快速膨胀,像把心脏都Si撑开来,x口闷得慌。 这种感受,对这几天以来的我很熟悉。每当我想起袁光夏为了这段感情,独自挣扎难受的同时,这种感觉就会席卷上来——我知道,那叫做心疼。 袁光夏说他要放手一搏了。这就像眼睁睁看着他亲赴战场,而我心里深知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战争。袁光夏这麽一去,几乎等於送Si。 我沉痛地闭上双眸,眼泪也缓缓渗出眼角,慢慢地滑落。 「……徐馥?」袁光夏试探X地出声,「你在听吗?」 「有……我在听。」我哽咽地说着。 「徐馥,你在哭?」 听见他这句问话,我的眼泪又掉得更快了——我一边抬起手背把眼泪擦掉,一边却又哭得更厉害。 「徐馥,你还好吗?」袁光夏担忧地问,「明明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哭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cH0U噎地开口:「袁光夏……我们现在见个面好不好?拜托你——」 电话那端沉默了半晌,他才温柔而坚定地答道:「好,我知道了。你现在人在哪里?」 这一秒,我不再犹豫。我想立刻见到袁光夏,我要告诉他——这场战争,他不是孤独的,哪怕我只是一个外人,我也会为他摇旗呐喊直到最後一刻。 我想让他知道,他绝不是孤军奋战,而这场战争也绝非毫无胜算——在我知道了他和曹曼榕是师生、是兄妹以後,我却依旧全心全意地支持他们——所以,这场战争并不是没有胜算的,因为至少还有我,我无庸置疑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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