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昨日（11） (第1/2页)

    一九二五年十月，江韫之重新见到从日本回来的江玉之，她以吊儿郎当的姿态到访，见面第一句话是戏谑地问：“jiejie，你怎么还没跟康里结婚呢？”

    江韫之沉默片刻，道：“这不重要。你呢？我听说你有一个未婚夫。”

    “未婚夫？”江玉之歪着脖子，一脸诧异，眨了眨眼睛才恍然大悟般想起什么，说话的语气风轻云淡，唇边始终带着笑意，“应该说是先夫，它Si了。它Si的时候还没跟我离婚，我现在算是个寡妇了。”

    江韫之表面冷静，心里却掀起骇然大浪。

    江玉之带给她的总是惊人的——以前留给她的印象，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少nV；后来留给她的印象，是沉溺Ai情的可怜nV人；现在给她的印象，是皮笑r0U不笑的有些薄情的带刺寡妇。

    这会儿江韫之终于想要知道，这些年自己的meimei都经历了什么。

    然而江玉之守口如瓶，嗤笑说：“我经历了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jiejie知道了又如何？也许于你而言，就是听了个笑话。”

    “玉儿，”江韫之冷声道，“这么多年，除了上次那一面，我们至今还没好好谈过。我知道我这个jiejie很不称职，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的jiejie，你也会叫我一声jiejie。我想关心你，像我们在西川，在望西城那样，你什么事都跟我说，依赖我，信任我……”

    江玉之脸sE不改，摇摇头说：“上一次那一面，是我最后一次依赖你，信任你，跟你说。”

    江韫之听着脸sE惨淡，攥紧了拳头，紧紧的，使得指甲陷入掌心里。

    虽然上一次她跟康里分开了，但也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不痛不痒，过后依然若无其事地在一起。

    试问天底下有哪一个jiejie，明知道meimei喜欢那个男人，却还能理所当然地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更何况，当初她连问问康里她在日本的下落都没有，甚至也没有问康里，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要回去找她的未婚夫？

    就这样罢，无话可说。

    到这一刻，她早已是个不称职的jiejie，像她们那不称职的父母。江玉之还叫她jiejie，不过是顺口罢了，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早已失去了它本身的意义。这个时候，她也没资格去责怪江玉之，那一次为什么是冲着康里来找她，而不是单纯来找她。

    jiejie要让着meimei，meimei有资格任X，jiejie没资格无情。

    “我们回不去了，”江玉之深x1一口气，将长发捋到耳后，“早就回不去了。如果当年我们两人不分开，我非跟着你，现在肯定会不一样。你说呢？”

    江韫之用手抵着额头，又顺势将手指cHa进发间理顺下来，眼泪汇集在睫毛沿着脸颊无声滑落。

    “是啊……”

    “当年的我不争气，妈说什么就是什么，糊里糊涂就抛下jiejie你。jiejie，你不要觉得害怕，现在我想，当年在那个时候，倘若不跟秋姨走，只跟你在一起会Si，那我宁愿是跟你一块儿Si的。”

    江韫之听着，有些绝望地摇头。

    “她对你好吗？”

    “你说秋姨吗？她对我很好，可到底不是jiejie你。”

    “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江韫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我会努力活着，会保护你，我们不会Si。”

    她更想说，“玉儿，当年战争，我是盼望着找你过来的。”可是后来她把她放到一边了，如今已没脸提。

    江玉之走到窗边，打开的窗外是浅浅的蓝sE天幕，远远近近，有稀疏的白云，舒服的凉风带着青草的味道，沁心入脾。

    “jiejie，你这儿的天气真好。天空看着，就跟在西川的一样。这些年，我还没能再看到这么好的天sE。”

    江韫之上前，和她并肩站着，两人披散的墨发在轻风吹拂下缕缕飘逸着和对方的交织在一起。

    “今天这天sE，我也很久没见过了。”

    “jiejie，我们……”江玉之偏头看着她，她也偏过脸来和她对视，“我们暂时不说那些以前在西川，在望西城没有的，我们和好……”

    江韫之伸手将她抱住，“嗯。”

    在这之后没几天，江韫之收到了江玉之的信。

    jiejie，等你看到这封信，我也许已经在去欧洲的船上，也许已经到欧洲了。

    当年说要去法国，结果并没去，只是东渡日本，一待就待了两三年。

    我是在日本遇见他的，后来固执地拉上秋姨跟着他跑到美国来。我们之间是我一厢情愿，这一点现在我很明白，可我看不开放不下。如果我还能耍X子，还能抱怨，还能将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那我会说是他先招惹我的，又或者说，是他g引我。不管怎么样，是他先跟我说话的，一切都源于他，都是他的错。

    现在这么说也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以jiejie的X格，是不会在意的。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但你们绝不会因我而心生嫌隙。他不Ai我，jiejie，我希望你除了这一点，还得知道一点，他不Ai任何人。我想你可能也是知道的，你那么聪明。

    现在我要去欧洲了，折腾了这么些年。假如我有去法国，但愿可以到你到过的城市，走你走过的道路。

    就这样吧。我希望你好，所以我得远离你，我已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和他一样。

    我真希望他也有这种自觉。

    这封信让江韫之心情沉重，最后也只能释然。

    有一个乱七八糟又讳莫如深的过去的江玉之如今要重新开始生活了，她应该祝福她，至于她自己，是的，她仍是能心无旁骛继续和康里耗在一起。

    yUwaNg和Ai情交织使她没有了思考能力，康里深情又有如黑洞深不可测的双眼早已将她彻底蒙蔽。

    新年的时候，江韫之和康里去了加拿大，回来以后便又收到了江玉之的信。

    jiejie，新年快乐。

    写这封信主要是想告诉你，我已经重新结婚了，和一个英国人，三十几岁来着，我忘记了。

    之所以要结婚，除了想让你有一个活的妹夫以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别人问我结婚了吗，我总得回答结婚了，但它Si了。我不想永远都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