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3/3页)

孩摇摇头说着，“还有，我看见mama了，mama在十字路等我回家。”

    小女孩心中没有善恶之分，也没有像基督山伯爵一样受到欺凌便产生愤慨杀回来的举动，只想着回家找mama，补上出事那天还没有来得及吃上的晚饭。

    “呵，你回家吧。”葛逸答应了，小女孩弯腰道谢，转过身蹦蹦跳跳跑回家，像是忘了身上曾经遭受过非人的伤害。

    葛逸是喜欢食人的鬼，他最喜欢最肮脏最恶心的人rou，每次杀死恶人他心中总会产生极大的愉悦。

    说来奇怪，他死后没有看见鬼差，也没有看见神神怪怪的道士僧侣什么的，他自然长成了随意在白天行走的鬼，道行极深，很快被一群小鬼拥簇成为和平路的大鬼，可惜和平路内的罪恶滔天的坏人都被他吃掉了。

    正犹豫要不要去西区觅食，天总遂鬼意，中年人到和平路买奢侈礼物便被他盯上了，吃饱饭又觉得饥饿的他视线死死黏着浑身散发着黑气的中年人，追到市中心才把他杀了吃掉，而小女孩是意外捡来的产物。

    估计小女孩死前的怨念是眼前的中年人，死后就化身成了怨鬼死死缠着中年人，无法去任何地方。而中年人身上有护身佛像吊坠，小女孩伤害不了他，只能缠着他不放，再过一些日子，小女孩的怨念估计要被佛光冲散了。

    在他杀死中年人那一刻，小女孩才从无形的束缚脱离出来，真正自由地回家。

    想来小姑娘应该是去她的单亲mama跳楼自杀的地方，他尾随中年人中途还瞥见过她，穿着白西装高跟，头颅已经摔得血rou模糊，应该是爱女心切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挺疯疯癫癫的，在十字路会逮住路过的人或者鬼问：“你看见我的女儿了吗？”

    那时中年人背后的小女孩和她擦肩而过，母亲没有觉察到她，只问他们相同的一句话，又被中年人身上的佛光推开摔了一跤。紧接着中年人背后的小女孩双目突然清明，开始挣扎扭动，但挣不脱禁锢，他才提前杀死中年男，让小女孩早早自由。

    这一大一小的鬼没有变成恶鬼要杀这个中年男，反而下意识要见见自己的亲人。

    他啃着rou块，渐渐沉默起来了。

    想看看他捡回家的人类。

    他背后戛然出现陌生的保洁鬼，这只鬼身穿保洁工作服，他无奈地说道：“你啊你，你知道你这个月杀了多少人类吗？我们给你擦屁股多少次了，你怎么不收敛点？”

    “你……是？”葛逸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他最近刚刚醒来，对人间还不太熟悉。

    “看起来你是新来的鬼，这样吧，我给你新鬼手册。”保洁鬼打量他，果断掏出本册递给他。

    因为人间没有十八层地狱，也没有阴曹地府，但鬼又是自然的神秘生物，少部分会从人死后化成一道意识，起初鬼经常出来祸乱人间，时间一长，大鬼道行深了，恢复了以往身为人的记忆，不能再像野鬼一样随意狩猎，便学着人类建立了鬼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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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默许鬼杀人吃人，但不代表他们完全纵容鬼随意杀人，重要的是：鬼不可以让人类发现，也不可以被人类知晓，这是最后的底线。

    他们知道他们斗不过人类，人类的手段比鬼还要恐怖，随便动用某些武器就能把他们消灭得干干净净。

    鬼死后可以依旧过着死前的日子，继续假装活人过日子，前提是不能被别人发现，也不可以过度滥杀人类。

    “……”葛逸无话可说。

    保洁鬼看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认同意这事，只道：“你需要等一个月二十天以后才能猎杀人类，现在我们要给你上禁制，防止你忍不住出手猎杀人类。”

    蓝色禁制的气息缠绕在保洁鬼的食指，温和却裹挟着威严的法则意念，在他抬手之间，蓝光很快弹出去攥住他的手腕。

    保洁鬼施法成功，走前强调他一个月二十天以后能猎杀人类，现在最好别尝试打破法则禁锢，后果不堪设想。

    “……”

    他只觉无聊，本想回家然而想到了某些事，就折回去十字路看看小女孩，直到眼前的景色映入眼内，他顿住便继续朝前走过去，十字路旁边花草团簇的长椅上，色晷和女鬼面对面聊着，面目血rou模糊的女人抱着孩子笑着说她生前做的工作有多困难，色晷完全没有害怕，只一脸认真听着她的话，一会点点头一会咬着冰棍。

    他抿嘴大步朝他们走来，居高临下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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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停了话，同时转过头看他，小女孩喜道：“大哥哥！”

    女人面上一喜，站起来道谢，色晷也不知道怎么的跟着女人同时站起来，面上闪过紧张的表情。

    “你……你来了。”色晷说。

    “嗯。”葛逸说。

    骤然沉默无言。

    女人很快觉察到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特别，应当是有重要的话题要聊着，简单说了几句道谢话便抱着小女孩走了。

    顿时两人相视没有话语，色晷被葛逸长久地看着，紧张得不知道手中的冰棍应该放在哪儿，紧巴巴低头啃冰棍，用余光偷偷看他，葛逸抿了薄唇，只转过身坐在他身边玩着落叶。

    “怎么晚上只吃冰棍？晚上不吃饭吃冰棍会伤胃的。”葛逸像个家人温和地说道。

    “唔……下次我会注意的。对了，你给我订的私家菜好好吃，我都吃光了，真的谢谢你！”

    “嗯，你喜欢就好。”那是他半夜出去抓住人类逼供出来的成果，葛逸冷不防新开一个话题，“你跟刚才的女人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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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晷想也不想就告诉他，刚才他上街逛着就碰见她，女鬼又是那个样子，发现他能看见女鬼就一直追着他，起初他挺害怕的，但一看女鬼不会伤害他，他就帮女鬼找小女孩，女鬼忽然停下动作，看着远处说道：“不用找了，我的女儿很快会回来。”不到一会小女孩蹦蹦跳跳过来了，女鬼笑着跟他说要请他吃冰棍，跟他聊聊天。

    葛逸抿嘴看着他：“你不怕鬼吗？”

    他笑着咬了一口冰淇凌：“还行，我是不是有了阴阳眼什么的？竟然看见你们了，跟你说，那个女鬼是实体的！有影子！”

    不知道是这人胆大，还是脑回路神奇，葛逸短暂无言只道：“我们是死以后巧合下复活了，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具体是什么原因，我还不清楚。”

    “啊……那挺神奇的。”他点了点头，手上的冰棍戳了嘴边，葛逸突然伸过手擦掉污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便顿了下，色晷只头不看他，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既然他假装无事发生，葛逸便看他一口一口消灭冰棍便抬手帮他擦嘴，把木头棍棒和薄薄的塑料包装扔进垃圾桶，拉着他回家，整个过程流水行云得像是在大脑里cao练了几十遍。

    “我们回家。”

    葛逸拉着人类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束阳光，浑身被阳光照的暖烘烘，下意识挠了人类的手指，人类也挠回去。

    一路来他们互相挠着，色晷最先受不了，撒手跑得远远，葛逸追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