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八章表里（二）【无剧情】 (第1/2页)

    抢救进行到下午两点多，医院最终宣布诺顿抢救无效死亡。

    医生出来宣布结果时，琼斯下意识去看韩寅熙，却见他面色一丝都未变。琼斯随即想起那句“我知道抢救只是走个程序”。显然，韩寅熙对眼下状况没抱任何幻想。

    院方随后与警方交接了相关文件。诺顿虽然已确认死亡，却还不能就此下葬——救人的医生的使命到此为止，接下来便该轮到法医了。韩寅熙全程没有多少言语，只是在转移尸体时不免略微出神，注视着诺顿已然僵白的脸孔。

    一切手续办好，已是下午将近四点了。琼斯与韩寅熙揣着医院出示的诊断书及死亡证明，押着装有诺顿尸体的运尸车回了警局，案件的侦查才算刚刚开始。

    琼斯先将诺顿遗体交接给了法医，而后去审讯室了解了一下情况，得知了两个消息。

    一是亚历山大他们已拿到搜查证，渔夫帽身上确实搜出了手枪，也是一把格洛克，只不过是民用型号。手枪移交痕检后，根据弹壳磨损、子弹口径与膛线及膛线残留物的比对，可以确定，杀了诺顿的就是他。但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和警方非暴力不合作到底，如此铁证如山的情况下，他仍然一字未吐，把亚历山大气得几乎吐血。

    二是特警队抓到的那个抱着SVD步枪的青年好像脑子不大灵光。他是由海蒂·耶伦和汶仁素坤负责讯问，两人在审讯室屁股还没坐热，他就抢先开了口，当头就是一句：“我想见见射中我枪管的人！他太牛批！太牛批了，我喜欢他！”海蒂与汶仁无语，当然没有满足他的要求。其后与他颠三倒四套了几个回合话后，他们发现这是个不用怎么套就竹筒倒豆子的人物，然而倒出来的是黄豆还是mm豆那就不好说了。他们听了几小时，听下来的结论让他们一度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装傻——他说他梦想是当个杀手，但他很有底线，只杀行恶之人，不杀好人，今天这位是他杀手生涯接的第一单活，跟踪了对方三天，本来不确定该不该下手，直到今天，对方绑架了议员，他顿时觉得是自己替天行道的时候了……

    琼斯听到这里，额角也是抽了一抽。面对脸色铁青的海蒂、一脸苦相的汶仁，他稍微凝神想了想，道：“他哪里接的单？”

    汶仁道：“暗网。他说是一家叫死亡牧场的购物网站。”

    购物网站……琼斯吸一口气：“有没有任务说明？能看见雇主信息吗？”这是侥幸心理了。普通购物都不能让卖家看到多少买家信息，何况是暗网。

    汶仁果然摇头。

    琼斯便道：“先把他说的记下，十五分钟后开案情会议。”汶仁一叠声应下。

    回到办公室，却是出乎意料的热闹。一问原因，原来是这桩案件看起来棘手之余，还卷入了前任特警队长，于是大家的八卦之心被激发，纷纷开始讨论诺顿当年的事迹，他与加里的关系也免不了又被旧事重提。其中有个声音还道：“加里在哪儿？他该不会……”纷乱的议论声静了一静，那个声音犹豫了一下，仿佛怕惊扰了谁一样以极低的声音道：“也死了吧？”

    琼斯目光不由自主转向某个角落——韩寅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此刻默不作声敲着键盘。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琼斯一边注意着那个角落，一边放下资料，道：“所有人整理一下手头事务。十分钟后开案情会议。唐纳德留下值班。”

    被点名的唐纳德是个老实人，自无异议。

    十分钟后，一班警察在会议室里坐定。琼斯没什么废话，扼要说明了一下当前情况。

    根据罗杰斯议员的供词，诺顿在劫持他时承诺过不会伤害他，只是他和路人都不敢肯定这是否是真心之言，所以依旧报了警。

    根据那持SVD狙击枪的青年鲁道夫的证词，有人要杀诺顿。

    而根据警察们对诺顿的了解，除非他疯了，或者另有隐情，否则没必要劫持议员。

    所以综合下来看，这个案子是个套娃案件：表面上，诺顿劫持议员，两位枪手可以说是见义勇为，只起诉个非法持枪好像也说得过去，背地里，因果却可能要倒一倒。

    “说说你们的意见。”琼斯总结完手头信息，把话题抛下来。几个警察神色各异，互相瞅了两眼，最后亚历山大带着被渔夫帽气出来的一脸红晕，率先气哼哼道：“我觉得就是谋杀。我们应该往这个方向去查……”

    坐在对桌的黑人抬头看他一眼，弹灰一般弹了一下手指，有些不敢苟同：“亚历山大，你不该就这样下定论。”

    亚历山大难以置信地摊手：“弗里曼，你刚没听到吗？那个SVD小子说他就是来谋杀的！”

    “但他是未遂。”弗里曼皱眉，“真正杀了诺顿的人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说不是么？你自己审问的你不是最清楚吗？”

    这茬不提还好，一提亚历山大面色涨得通红，倏然推椅而起，要不是琼斯及时来了一句“肃静”，这小学生恐怕要和弗里曼来一场真人PvP——反正他们在训练场也经常PvP，轻车熟路得很。

    古腾博格赶紧把话接过去：“我同意弗里曼，证据说话。我们不能仅凭空想臆测动机，但是——”

    他看见亚历山大眼睛逐渐瞪圆，赶紧接了个“但是”。

    “——但是！既然现有供词为我们指出了这种方向，那就不能不考虑这种可能性，我们应该至少要往这个方向查一查……”

    亚历山大眼睛扁回来了。

    “打扰一下。”却是韩寅熙忽然插进话来，“网侦知道这件事了吗？”

    古腾博格一愣。亚历山大摸不着头脑，直接问道：“什么事？”

    唯有琼斯和弗里曼是反应过来。弗里曼闭嘴不接，琼斯一支钢笔在笔记本上一圈一画，道：“知道了。鲁道夫的手机已经在网侦手里，如果有暗网相关的信息，网侦会第一时间跟进。笔记本电脑他留在宾馆，已经去提取了。如果查到‘死亡牧场’，我让他们顺藤摸瓜查一查买家，以及有没有其他卖家接单的记录。”

    一席话把韩寅熙想问的都解答了，韩寅熙于是转到下一个问题：“案件最初，有两个行人受伤。但警方到达时，他们都已经离开。我看到长官已申请获取相关患者就诊记录，以求与他们取得联系。”

    众人一愕。这两个人倒确实快被他们忘了，难为琼斯居然还记得。众人一齐抬眼去看琼斯，其人仍旧一副冰冷姿态，不动声色，只是静静道：“没错。”

    “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