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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 Real as Ureal (第4/4页)
泣血,却连一丝回音都听不见。 “你还是不明白你在要求什么,对吗?” “我不明白,就直接回答我吧。”西里斯说,“这只是个梦,能改变什么呢?” “我爱你,你能理解吗?”莱姆斯问,而西里斯转开了脸,似乎跟他同样希望自己赶紧醒来,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好过这间不存在的公寓,“我爱你。如果我请求你留下,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我会醒过来,在我自己的床上,一个人。我不能再次产生你会留在我身边的希望,说是,然后重新面对一个没有你的世界。你不会再回来了,我必须在这个基础上活着,出任何一点差错我都会发疯,我会挖出自己的心脏,刺穿自己的眼睛,掏出自己的肠子。我已经失去你两次了,我太老了,受不住了。爱你太痛了,放过我吧,至少给我留一个好梦。” 西里斯缓慢地呼出一口气,尝试挺直脊背却佝偻更甚,莱姆斯看见泪痕,发觉自己仍可以痛不欲生。啜泣溢出西里斯的齿缝,他想安慰西里斯,在他刚手持利刃捅进西里斯每寸软肋之后扔下沾满血的凶器,拥抱西里斯念叨一切都会没事。 “那么说不。”西里斯的身体也侧过去,蜷腿将所有声响封堵在两膝之间,“然后这会结束,你安然无恙地在你的床上醒过来。你会没事的。” “我不会。”抱住自己似乎能带来一些安全感,“我永远不能说我不想你留下,即使是在一个梦里。” 莱姆斯的眼角湿润刺痛,他厌倦了,这梦境为什么还没到头?要是他的脑子还没放弃逼他回答那个问题,那么它就等着跟身体一块饿死吧。滚他妈蛋,莱姆斯不在乎了。 他们各自抱膝陷入僵持,莱姆斯无聊地观察自己扭动的脚趾,抬起又踩进床里,又依次测试它们能否单独弯曲。他的脚跟其他部分一样皮包骨头,趾甲有许多破损,不知是不是因为满月夜,他经常搞不清一些小伤怎么来的,而且他的指甲向来易断。他各处的黏液渐渐发干接着消失了,好在房间不冷。 “好吧……”西里斯瓮声瓮气地打破沉寂,歪头在前臂蹭干眼泪,“行,那我们就看看这会怎么着。” 1 他一把推倒莱姆斯,让两人共枕,又凭空扯来一床厚实的被子,围成扞卫梦境的堡垒。他的胳膊穿过莱姆斯腋下抵达前胸,手与莱姆斯十指相扣。莱姆斯由着他摆弄自己,什么都行,西里斯想要什么他都会奉上。 “我很抱歉。”莱姆斯低语,“那根本不能算个选择题,答案只有一个,但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没关系。”西里斯狗一样蹭蹭他后脑的发际线,知道这能逗乐他,“我也爱你,月亮脸。做个美梦。” “我已经在美梦里了。”莱姆斯微笑,融化进羽毛和云朵的海洋。 他起床时神清气爽,对稀薄的麦片粥和软掉的陈饼干风卷残云,哼着歌思考自己还能到何处求职。好梦太难得了,即便是前往总部的紧急集合令也没能抹消他幼稚的快活,斯内普杀死邓不利多后成了保密人之一,如果事态真的紧急,金斯莱不会叫其他人去有风险的地点集结。 注意着必要的隐蔽,莱姆斯身披隐形衣,在格里莫广场12号门前的台阶上显形。他没有浪费时间为周围监视的食死徒提供线索,直接推门进入总部。 邓不利多站在客厅中央。 喔,哇。莱姆斯呆在巨怪伞架边飞速眨眼:疯眼汉干得真不赖,如果邓不利多是他杀的,他该吓得魂飞魄散了。 “早上好,莱姆斯,我相信我们正要讨论包括我在这里在内的一系列问题。”邓不利多和蔼地说,他的双手完好无损,他没有向莱姆斯逼近,这不符合咒语设计,“别担心,我暂时将阿拉斯托的巧妙设计移除了,这不会降低总部的安全性,经过测试,保密人身份又回到了我身上。” 出大错了。他隔着长长的、狭窄的隧道倾听邓不利多说话,一切都被嗡鸣的回音裹挟。莱姆斯的意识游离在空中,他的身躯启步向会议室移动,加入吵闹的桌边。他看见爱米琳·万斯和疯眼汉。 1 “我梦见了疯眼汉。”唐克斯说,她泡泡糖粉的头发比平时还短,受惊地竖着,“他问我想不想他回来,还建议我说不想,我回答‘废话,当然想啊你个老混球’。然后我正在吃早餐,他就敲响了我家门!我当时简直要犯心脏病了。” “你该听我的。”疯眼汉不满地嘟囔,但没有特别生气,“最邪恶的魔法,召回死者……” “拜托,谁会在梦见自己刚死掉的朋友时叫对方滚蛋啊?”唐克斯不以为然,“要是我知道你真能回来,我大概还考虑一下。” “这就是你的弱点,你采取行动前从不考虑!” “耶,我后悔了。”唐克斯翻着白眼,“咱能把这家伙送回去嘛?” 说完,她立即紧张地看看周围其他人也多少屏住了呼吸,半分钟后疯眼汉无疑还在原处,并发出不屑的嗤鼻声。 “亚瑟说迪戈里家的男孩也复活了,阿莫斯没来上班……梅林的胡子啊,谁也别想告诉我这是邪恶的!”莫莉连连摇头,倒茶时泼出来了一些,“我都不敢想,失去儿子……那么优秀的男孩……他们一定高兴疯了!如果这是真的,那可太好了……” 疯眼汉明显持不同意见,但比起对错,大家更愿意讨论复生这事本身。名单仍在统计中,凤凰社掌握到的除了邓不利多、塞德里克、疯眼汉和万斯,还有阿米莉亚·博恩斯,她凭空出现在苏珊·博恩斯家,把那姑娘吓进了医院。但不是所有人都做了梦,实际上,大部分社员昨晚什么也没发生,又或者没说是的人忘记了但并非如此。复活的人都处在死前基础状况为标准的健康状态,完全不记得梦境里的事,只知自己被杀然后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给出肯定回答的做梦人附近。邓不利多除外,他现身于坠亡的高塔之下——大概是由于天南地北不止一个人梦见他,已知的就有在家的麦格、陋居的莫莉和哈利以及看守学校的海格。 “有理由认为,任何一个人说了不,都足以使我继续保持死亡状态。”邓不利多以不寻常的郑重口吻说,“我在此深感荣幸。” “我们所有人都很想你,先生。”比尔的笑容被伤痕挤压得奇形怪状,但难掩热忱,“任何一个做梦的人都会说是。” 1 “真可惜我的葬礼已经办完了。”邓不利多凝视比尔的面孔,没有表露悲伤。 谁都无法真正搞清昨晚发生的事,不过整体而言,会议气氛愉快。莫莉邀请邓不利多参加比尔和芙蓉的婚礼,海格哭得像个发疯的喇叭,社员们来来去去,麦格想在学生返校前统计清楚他们做梦的情况,巫师社会面临的巨大混乱导致为魔法部工作的人接下来估计都得加班。伏地魔还在兴风作浪,但即便他不能消失,逝者重生仍是无可取代的希望。 “我什么都没梦到。”莱姆斯陈述,“我昨晚睡得挺好的,一觉到天亮。” “换成平时我会恭喜你。”唐克斯惋惜地说。 或许有几个人注意到了他的迟钝麻木,但没能做梦的人恐怕都忙于设想自己愿意复活的人选,懊恼自己为何没被选中,他并不可疑。有人安慰了莱姆斯,递给他饮料,建议他看向好的方面。 他在傍晚离开总部,回到临时住所,躺在薄板床上,入睡。 然后独自醒来。 入睡。 独自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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