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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第1/1页)
    过往的记忆如重重光影不断堆叠闪烁,在模糊的脑海里漂流摆荡,而她穿梭其中,沧海一粟。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一遍一遍唤她的名字:「阿凝……阿凝……」    而记忆,彷佛一瞬间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她看见了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夜。    碗里的酒酿团子被她轻轻一吹,散发出淡淡的桂花香,掩饰房内浓郁的脂粉气味。    她捧着温热的瓷碗,是刚好的温度,最宜入口,定是他在来之前先hUaxIN思温好的。    凝霜垂眸望着眼前的男子,他一身雪青sE长衫,半蹲在她的身前,一只手握着她的脚,正动作轻柔地替她上药。    如水的月光照着他温静如美玉般的侧颜,他微低着头,眼神明亮而专注地看着她红肿的脚踝,眸sE深沉,带着点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手下却是极为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她想起了也是在这样的月夜,是晚衣意外撞见了十六岁的自己於院中偷偷练剑,却帮她隐瞒,从此夜夜在她回房後送上一碗甜汤;也是晚衣拉过她的手,第一次告诉自己他的心意,他说,她不应该一个人承受这些;他说,他想要带她走,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仇恨、没有虚伪的地方重新开始。    像是春日和煦的微风,蓦地拂过心头,捎来一丝暖意,那麽温暖,那麽……不合时宜。    就像今晚,即使是繁华盛时,唯有他注意到自己扭伤的脚。    凝霜心中一滞,忽然便觉得有些烦闷。    出神间,男子已经放下手上的药膏,抬眼便看见她一瞬间转开的目光。    「你再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以後你这江城第一舞姬之名可就没了。」    「以後?我可没想过什麽以後。我只等一个人来接我。」    他闻言皱眉,「傅煊?你可知他是个什麽样的人?」    「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信他?」    「我从未说过信他,也不信有什麽真心。」她扬眉轻眯双眼,笑得轻浮、嘲讽又妖娆,「我只信我自己。」    晚衣直直地望着她,似乎想要看穿她眼底的一点真心,可是没有,什麽都没有,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冷漠。    那一瞬间,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白家被捕时,娘亲在知道父亲与兄长Si讯後,选择自尽,并令人将她连夜送出府中,那时娘亲望着她的眼神也是这样的,难过、愧疚、悲伤。    可是,为什麽呢?为什麽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才不是娘亲,面对痛苦选择了最不负责的自尽,她偏偏要活着,用尽一切方式张扬地活着,然後亲自去复仇。    她很早就知道了,真心这种东西,根本不堪一击。    与其相信虚无缥缈的一点真心,不如靠自己,只要她活着,活得够久,迟早有一天她也能替自己讨回公道。    凝霜起身下床,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背对着他沉声道:「你走吧。你本非此间之人,何故沾染此间尘泥?离开这里後,就忘了吧。」    晚衣久久地望着她,眼中明明灭灭,最後终於彻底燃烬,一一沉淀成了别离。    他叹息一声,最後一次唤她:「阿凝。」    他看见她冰冷的背影微顿,微微侧首,晚衣将一盏莲花灯递给了她。    「本是那日要送你的,可你既然要走,这灯便当作是给你的祝福吧。希望它能实现你的愿望。」    凝霜接过灯,细细摩挲着花瓣,眼里泛起了丝丝涟漪,在心底DaNYAn,幽幽道:「只怕这灯太轻了,承载不起我的愿望……」    「你……」    凝霜深x1口气,面sE恢复平静,彷佛刚才流露出的一点脆弱不过是假象,她握紧了那盏灯,背过身去,只有声音淡淡道:「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愿你脱离这个是非之地,回归你原本想要的生活,不要……再回来了。」    晚衣最後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开,身影被廊上的微薄灯光长长拖在地上,愈显凄凉。    眼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秋窗才从角落里缓缓地转出来,看着凝霜脸上妩媚YAn丽的笑容一点点转淡,目光却一点点加深,沉默地没有开口。    凝霜垂眸望着手上的灯,回首问道:「是你找他来的?」    「我怕他不来,你们这辈子……就不会再见面了。」    「那也好。」她转身往房内走,将她的落寞与眼中的黯淡一同遮蔽。    窗外,几只寒鸦飞过长亭,风声呜咽,这一年的秋天,似乎b往年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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