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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楚眼睛细长，双眼皮颇窄，微笑时眼尾会微微上挑，像狐狸一样，所以有时他笑起来会让程锦英觉得阴森森的。但楚哥性格是真的和气，程锦英有这种错觉又实在不应该。

    听到肖楚叫他第二遍，程锦英有点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了楚哥？”

    肖楚笑道：“我记得下个月22号是你生日，想问问你准备怎么过。”

    以前程锦英生日他爸妈会专程从美国回来，这两年他大了，也不想让他们为个破生日来回折腾，加上今年堂哥那边出了那档子事，他更没什么心思了。

    “我爸妈今年不回来，我跟肖临老孟他们说好了，干脆晚上随便订个包厢搓一顿得了。”

    “那样好么，毕竟也是生日，既然伯父伯母不在，更应该要好好筹办的。”肖楚脸上露出认真思考的表情，“那天就你们三个吗？”

    程锦英点头，肖临要多喊几个朋友，他嫌多了闹腾，就说三个人喝喝酒得了，其实心里想再多叫一个，不晓得那个人有没有空。

    肖楚摸了程锦英头发，“我们小英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楚哥都给你买。”

    “哪用楚哥破费。”程锦英视线停在肖楚胸前，肖楚打量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垂眸。肖楚大衣左侧别着枚金色胸针，蛇首鹰尾，首尾两端连着流苏，精致新奇又漂亮。

    “这是我在新加坡一家古董店淘到的，当时一眼就相中了。”肖楚整理了一下衣领。

    “确实不错。”程锦英亮出俩小虎牙，“不然楚哥把这胸针送我得了。”

    肖楚也低头笑了一下：“这个我用过了，再做生日礼物送你不太好，知道你喜欢胸针就好办了，我那里还有个和你更搭的一款，等你生日那天送你吧。”

    这时肖临已经带着朝阳重新回到房间，朝阳站在门口，手里抱着本书，看封面是一本外国读物的名家译本。

    “我先送朝阳回去，你们几个年轻人继续玩吧。”肖楚拍拍程锦英的肩膀。

    “人都走好远了，还看呐。”肖临举起手在程锦英眼前瞎晃，“朝阳是不是很像张瑾？我第一眼看的时候也吓一跳。”

    程锦英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这人什么来路？”

    肖临说：“上回他也是过来借书，那时听我哥提过一句，好像是什么翻译专业的大学生，就比我们大一岁，今年快毕业了。别的我也不好追着我哥问。”

    “你又感兴趣了？”这时连孟繁盛也揶揄了程锦英一句。

    程锦英心烦：“你特么看到两个长得这么像的人不会好奇？”

    “其实我没觉得多像，无非眉眼有一点点相似罢了。”

    “……”程锦英纳了闷了，“老孟，怎么就你膈应人，老和我们看得不一样。”

    孟繁盛被他逗笑了：“你们眼拙怪我？”

    从肖家回去程锦英叫了代驾，下午空着肚子喝了不少酒，现在觉得怪饿的，窗外又黑又冷，他一想到要饿着肚子回那个空荡荡的家，心里就有点厌倦。

    如果现在让代驾掉头去张瑾那儿会不会显得自己太主动了，这么晚了，要是特地从市区大老远跑过去，说馋他做的饭了他肯定也不会信吧。

    程锦英抓了下头发，向代驾报了程锦明的地址。

    到了后彭显给他开的门，见到程锦英怔了一下，大抵没猜到他这个点会来。

    “我堂哥呢。”程锦英进门换鞋，把大衣脱下来递给彭显。

    外面好冷，他搓着胳膊走进客厅。

    “明哥刚睡下。”彭显替他挂好衣服，又倒了杯热茶。

    程锦英看了眼时间，八点半多点，“这个时间？还早吧。”

    “嗯，明哥好几天没怎么睡了，失眠，今天吃了两粒安眠药才躺下。”彭显隐瞒了程锦明躲在房间里哭的事，只说，“他状态不算好。”

    程锦英尴尬地挠挠脸颊，不知该说什么。人都没了，好像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英少爷吃饭了吗？”彭显看着程锦英捧着热茶一口一口啜饮，便问道。

    “还没有。”

    “那我让阿姨烧些汤菜。”

    程锦英张张口，刚要说算了，但肚子实在饿：“行，还有客房收拾一下，我今晚就在这边睡下吧，懒得动弹了。”彭显点头照办。

    吃了饭，总算感觉身子暖和过来，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客房已经收拾好了，程锦英仰面倒进床褥里，滚了两圈，不知道是不是吃太饱了，一点也不困。

    闲得无聊翻看起手机，消息列表安安静静，仅有的几个红点也都是无所谓的订阅广告。

    程锦英盯着天花板，想起白天见到的那个Omega，就拿起手机给张瑾发消息，半分钟后张瑾回了他。

    程锦英：睡了？

    张瑾：没。

    程锦英：问你个事儿，你是独生子吗，家里有没有弟弟meimei什么的。

    张瑾：问这个做什么。

    程锦英：就随便问问。

    张瑾：没有。

    程锦英：真没有？

    张瑾：嗯。

    程锦英：好吧。

    话题中断，程锦英啃啃手指，又说：你干嘛呢。

    张瑾：坐在床上，看书。

    程锦英脑补出画面：巧了，我也躺床上呢。

    程锦英：瑾瑾，发张照片过来。

    程锦英：让我看看你。

    程锦英抱着手机，没多久聊天框里真的传过来一张照片，他急忙点开，照片里张瑾坐在床头，只开了盏夜灯，昏黄的光线映着他漂亮的侧脸。

    照片以仰视的角度拍的，估计是看到消息后随手抓起手机拍了一张，就算这么死亡的角度也挑不出一点毛病。

    程锦英忍不住两指放大照片去看——张瑾一只手拿书，长发垂在肩畔，侧脸露出下颌线，他长长的睫毛垂着，眼睛正漫不经心地盯着镜头，仿佛透过冰冷的镜头看向程锦英。

    程锦英喉结滑动了一下：我现在能对着这张照片打飞机吗。

    张瑾：哈哈。

    程锦英也翘起嘴角：不知道为什么，你每次发哈哈都给我毛骨悚然的感觉。不开你玩笑了，我睡了。

    张瑾：好。

    程锦英抱着手机又看了两眼，犹豫了几分钟，把照片保存到了相册，然后仰过脸平躺。

    他闭上眼，手指抚摸着身边空的位置，想象着有人坐在那里，静静翻了一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