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蛰伏(4) (第2/2页)

什麽不能对咱们兄弟坦白的吗？」又一人出了声，彷佛抛砖引玉似地，一双双疑惑、甚至有些不悦的眼神，都纷纷聚集到了聂狂身上。

    「是，我是与他有些盘算。」聂狂明白事到如今，不能再三缄其口，至少不能全部，只得长长叹了口气：「盛无缺本就不可能跟我们一路同行到山巅，他还想用他那双乾净的双手，去取得天下剑试的魁首。如今先行一步，也是为了顺势替我们引开那两名南槐派的娃儿。」

    「呿，他可好了，挺着一副清白的x膛回到南槐，还能参加什麽天下剑试，可怜我们这些兄弟为了他在这儿挨饿。」天下剑试乃武林标竿，谁不曾听闻，可惜那是个以名节、品德这些虚伪之物为重的赛会，他们这些流落为寇之人，早与之无缘。

    「没错！这些年来，若非是他未曾真正碍着咱们，又看在老大你的面子上，有些话、还有憋在心里的气，兄弟们早就忍不住了！如今居然还要为了他吃这种苦？！」

    另一名脾气更是火爆、被宋襄挡在身後的人说得更不客气了：「老大看重这个盛无缺，处处敬他、让他，兄弟们都明白，可你聂狂到底还是咱们兄弟的头目啊！这麽顺着他，难道都不怕兄弟见了要觉得窝囊吗？当年若不是老大你救了他，他早就没命了！曾经是掌门又怎样？还不是沦落到这个落魄地步！当我们都瞎了，瞧不出他根本嫌弃咱们g的g当吗？也不先想想这些年都是谁在供养他！这里可不是南槐派，我们也不是他的那些弟子，还得看他的脸sE！」

    宋襄虽然按住了身後恶声恶气的一名莽汉，不让他一把冲到聂狂跟前，内心却也不得不同意他所说的：「头目，他们说得也没错。你以前可是最瞧不起这种自诩名门正派的伪善者，这些年对他倒是忍让。兄弟们明白你欣赏他的身手，可跟他b起来，难道咱们这些一起出生入Si的兄弟们已经不如他了吗？」

    在人前倔傲跋扈的聂狂，待自己人向来是最宽容的，可连着这几番话，却也不免拂了他的逆鳞，他瞪着眼前人，冷了声嗓：「宋襄，你再怎样，也不该质疑我不重视你们。这些年来，我知道你们不待见他，都是为了我隐忍，除了此时，我又何曾亏待了你们？有了钱、有了粮，我何时不是让你们先享受？盛无缺可曾抢在你们面前、动过半分你们带回来的东西？」

    「老大对我们好，我们当然知道，可今天是为了他吧？咱们兄弟又凭什麽要为了这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人挨饿？」一人仍是心有不甘。

    「我说了，盛无缺先行一步，也是为了替我们引开那两个南槐派的娃儿。」聂狂眉眼淡淡，低哼了声，「若我们上回没让他们的陷阱给坑得落花流水，今天自然是不必在此挨饿。」

    「呿！咱们又没求他，也不稀罕那个小村，抢不成，大不了换个地方就是！」宋襄身後的莽汉啐道。

    「看来你们落草为寇这些年，长了戾气，倒消磨了志气。你们不稀罕，可我稀罕，那小村是离南槐最近的一处聚落，能攻上那小村，代表我们随时有威胁南槐派的能力。」聂狂环视着眼前一g兄弟，「我记得你们一个个最初来追随我时，心里或多或少都怀着对师门的怨怼，我们烧杀掳掠，固然是为了餬口，可又何尝不是对这些伪君子们的反抗？用他们交给我们的武功，来扰乱他们闭着眼睛所自以为的河清海晏？可现在呢，你们全心全意所想的，就真的只剩餬口了？」

    聂狂这一番话，说得一g人面面相觑而语塞。

    「不是我们不给头目面子，可他对待您又是什麽态度？您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瞧他这些年对您讲话没过好气，这叫我们兄弟怎麽看得下去！」宋襄率先开了口。他之所以能在邙山众人之中地位仅次於聂狂，除了不俗身手，以及他深明聂狂心思、颇受重用之外，更是因为他擅於T察众人们的想法，能在聂狂意见与众人相左时帮着兄弟说话，并不一味服膺於他。

    这句话，婉转地化解了聂狂与众人的矛盾，将苗头又转回盛无缺身上，获得了众人们的连声附和。因为他们并不是真想顶撞聂狂，也不想与聂狂冲突，可这麽多年来对於盛无缺的不满，也已经不是简单可以平抚的。

    「宋二哥得没错，这个盛无缺，嘴上说是替我们引开那两名南槐小徒，说不定是自己奔回南槐派，去享受他掌门的尊荣了，骗我们在这傻傻地等呢！」

    「滚回去也就罢了，要是他反将咱们一军，还带人下来围剿，咱们这个山洞，有进无出的，恐怕要被一网打尽啦！」说这话的人，环望着这个狭长的山洞，嘲讽道。

    「呵，」听到众人的臆测，聂狂冷笑了声。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折起的短信，将它摊开──那是他稍早收到的、藉着谷中鸢鸟所传递来的消息，他望了那封短信半晌後，抬起头环望众人，「他不可能回归南槐派的。没有人b我更清楚，他有多恨那个地方，恨得……巴不得灭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