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所谓家法 (第2/3页)

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接电话的竟然真是宋玉章！

    宋明昭又兴奋，又有些失落。兴奋的是因为他又联系上宋玉章了，失落的是宋玉章回了老家，他一时半会儿也许见不到他了。

    他五味交杂地干巴巴道：“五弟，你，你已经回家了吗？”

    “啊，”宋玉章这才听出电话那头是谁，不过他反应迅速，一下子就想到了说辞，“没有，四哥，我最近需要在海洲长住一段时间，就把这个号码迁移到了我在海洲的临时住处。”

    接电话之前，宋玉章正坐在孟庭静的书桌上翻看着那些他看不懂的洋文书籍，也许是法文，或者俄罗斯文。他只能看懂插图，边翻着，边想着自己的事。

    正出着神，桌上的电话突然就响了。吓了他一跳。

    因为这台电话从他来到孟家开始，就没听见响过，如今这是头一次响起。

    等到他接起，才想起之前把孟庭静的电话给了宋明昭这件事。

    宋明昭听宋玉章说完，心情就像沉了底的大浪重新翻回浪尖，简直要开心得蹦起来。但他怕吓着宋玉章，所以强压着兴奋，故作矜持地平稳道：“那敢情好，咱们又能够见面了。上次你来我这时间仓促，没玩尽兴，这下我得时常约你出来，带你赏玩一下海洲的美景。”

    电话里宋玉章笑了两声，声音如泉水，他嗯了一下，温柔道：“四哥，我在海洲呆一段时间，是因为庭静需要我帮忙处理一些事情。”

    “我就说你怎么只当了一天模特就离开了，原来是庭静哥搞的鬼！是他把你掳走了，真不厚道。不过这样也好，我本来还担心你回家了我会好久见不着你一面呢！这下好了……”

    两人你来我往地聊了一会儿，主要是宋明昭在讲，宋玉章应和着。等到挂了电话，宋玉章已经答应了明天要和他一起去远东国际饭店跳舞。

    孟庭静近期当真是不再管他出行踪迹，不过也是由于每晚宋玉章都被他料理得爬不起来，他自信自己能镇得住宋玉章那身沾花惹草的sao气习性。

    然而宋玉章并不觉得爬不起来就是舒服，相反，他觉得这种处处受制于人的感觉令他有苦难言。孟庭静的技艺一天天见涨，但宋玉章却只把他当作某种消遣，用来败败火还算可以，要说让他像孟庭静对待他那样，把对方当成全部，他没办法保证，也不敢保证。所以从头到尾都只是孟庭静给他什么，他就逆来顺受一般照单全收。

    如果有一天他攒够了实力，自认也会毫不留恋地一走了之，就像以前的每一次那样。

    这次和宋明昭出门，他没有和孟庭静提起。他直觉孟庭静不会乐于见他去做公事以外的娱乐。

    第二天一早，他就穿戴齐整，用生发油把头发梳理平整。一小绺头发俏皮地从额头上面垂下，越发衬得他眼黑脸白，眉目浓秀，美得扎眼。他拿了一个浅色的口袋巾往胸前袋子里一塞，对着镜子一照，俨然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少爷派头。

    孟庭静脾气挺大，但是给他定制的这十几套衣服审美确实没得说，宋玉章有些满意地吹着口哨出发了。

    这次他走的孟家后门，提前包了洋车，没好意思惊动孟家司机老何。

    两人在远东国际饭店门口见了面，宋明昭欢欣鼓舞地冲上来就抱着宋玉章转了个圈，才恋恋不舍地把他放下。

    两人先是吃着点心闲聊，舞池里零星几人跳着。宋玉章看了一上午的舞，意兴阑珊；宋明昭眼睛没离开过宋玉章，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

    宋明昭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分别了半个多月，他对这“五弟”是越发地爱不释手，目不转睛。

    等到下午茶时间，舞池里进了很多舞女，贵客也陆陆续续进了场，才热闹起来。

    “五弟，咱们下去跳舞吧。”

    宋明昭拉着宋玉章走向舞池，作势要和他跳一支舞。

    宋玉章倒是不惧这种场合，他行骗江湖，交际舞蹈早就不在话下。但公然在这种场合和一个同性的男人跳舞，怎么看都是不大合规矩的。

    正当他站在舞池边上，无奈笑着被宋明昭拖着往里走，心里犹豫之时，突然有人在混乱中撞了宋玉章一下。

    宋明昭拽不动他了，干脆自己先进了舞池，本以为宋玉章会从后面跟过来，结果半天不见人，才疑惑地回过头查看。

    只见宋玉章还是站在刚刚他撒手的位置，手揣在裤子兜里，似乎有些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舞厅出口。

    宋玉章形貌修长而有风度，光是往那一站，几乎已经吸引来大半个舞池里贵妇、小姐和舞女的青睐。

    但他自己却毫不自知，几乎出神地望着远处。

    宋明昭被这美貌的五弟迷住了，几步走回去，轻轻一捏他的肩，才发觉宋玉章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五弟，怎么了，你愣在这干嘛？你都要把舞池里姑娘们的魂儿勾走了，来跳舞呀。”

    宋玉章插在兜里的手动了动，这才回过神来似的转头看向宋明昭，略迟疑片刻，才心不在焉地笑着答：“这就来，四哥。”

    夜色浓黑，孟庭静回到孟宅。宋玉章下午疲惫敷衍着和宋明昭分别后就早早回来了，这会儿躺在一片昏黄的台灯下做着梦。已经沐浴过的身体裹在一张光滑轻薄的被里，躺成了长长的一条，只露出脑袋和泛着粉的脚尖。额头上汗涔涔的，不知是做了什么梦，眉头轻轻皱着。长眉入鬓，说不尽的好看。

    孟庭静探下身子，低头吻住了那两片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