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不可以是他（９） (第1/1页)

    白荺举起Ai尔兰咖啡杯，张口豪饮，唇瓣埋入N泡，咖啡顺着舌面展开，还来不及渗出焦苦，威士忌挟带酒香後来居上，接着主导味蕾，烈且滑顺，酸而清爽，搭上先前沾口的N泡，整T细致浓稠，层次分明，口感绵密，畅喉暖胃。

    都说Ai尔兰咖啡的第一口是关键，世俗相传，没有酒保画在杯口的那滴眼泪，从此再也喝不出思念的味道。

    这次，小姑娘缓酌，似是舍不得囫囵饮下，得嚐尽Ai尔兰咖啡中的每一滴风味，想办法锁入舌尖上的味蕾细胞，汲取时间徐缓释放的韵调。

    她闭上眼，感受酒醇，冷不防想起在空姐辞职後，Ai尔兰咖啡还有段後续。

    那年春初来得晚了些，Ai尔兰刚下了场大雪，大部分班次停飞，旅客们窝在机场大厅小憩，正值日夜交际，许是清晨温度冻人，酒吧内b往常多人光顾，都是些来讨杯酒水暖和身子的酒客。

    自从nV人离开後，酒保一如往常上班，表现无恙，丝毫并没有影响生活，像是没发生似的，唯一改变的只有菜单上多了Ai尔兰咖啡，提供往後的酒客选择。

    他的暗恋悄声无息，孤芳绽放，到只身枯萎，连腐朽也安静得不可思议。

    而空姐无论是本职或是本质，自始至终，都只是路过。

    「其实我最擅长的是一见锺情，兴趣是暗恋。单方面交往，单方面窃喜，单方面失落，最後单方面分手就行，cp值高得很，既不花钱，也不担心被人甩。」

    每当有人问起，酒保总是这麽调侃自己。

    「你不会觉得遗憾吗？」

    男人一边拭净酒杯，宽心的想，是啊，肯定是遗憾的吧。

    人们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最念念不忘。

    像李白yu上青天揽明月，像陆游但悲不见九州同，像白居易泪闻琵琶Sh青衫，又或者，像世上那些未果的暗恋。

    「所以我才没办法淡忘她。」

    男人笑得清淡，彷佛他才是置身事外的那个人。他总是在感情中独善其身，如此一来，才能cH0U离得乾净潇洒。

    「有遗憾，你会想办法美化，并且穷极一生去惦记它。」

    遗憾是路上偶尔颠落的大碎石，经过岁月淘洗打磨过後，才不割手，摆在心上也美观。

    求而不得，所以刻骨铭心。

    据说，空姐回到旧金山的家後，因为想念Ai尔兰咖啡而寻遍所有酒吧，直到後来，才发现原来Ai尔兰咖啡是酒保特地为她调制的，可nV人始终没想明白酒保的用意。接着，她在旧金山开了家咖啡店，也开始贩卖起Ai尔兰咖啡。

    因此，Ai尔兰咖啡在旧金山列於花式咖啡，於Ai尔兰却是属於J尾酒，一种邂逅，两份情感流动。

    它的存在与诞生，本来就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白荺饮下最後一滴酒水，在威士忌被舌面完整x1收後，才舍得睁开眼。

    没变。

    她环视四周，场景如故，墙上的欧式挂钟仅移动了一小格，她的灵魂仍然被束缚在时间的框架下。

    什麽都没变。

    不晓得过了多久，白荺颓倾下来，双手支在吧台上，长发低垂，有什麽东西被感X压过去。

    她忽然有点儿想哭。

    如同她每次在深夜时刻下的决定，至早晨清醒总会後悔一样。

    这麽做是对的吗？

    只为了几面之缘的少年，甚至那个人还欺骗她，仅留下一张不明不白的纸条，她便在圣诞节一大清早，一GU脑儿地跑来别人家调酒，用的还是不晓得需要几颗肾脏才能赎完的高价威士忌，妄想能就此穿越回十七岁，一切只凭着苏逢月和她转述了那段话——

    如果小姑娘想找我，让她记得把圣诞节那天空下来。

    值得吗？

    说想他的人是自己，说要亲口听他解释的也是自己，现在，动摇的人，还是她。

    白荺撩起浏海，「……妈的。」

    和李钦告白第二次的那晚，她逃跑了，如今，碰上了想要再次见面的人，她依然懦弱的在旁徨前与现实妥协。

    纵然个X冲动，可在未知面前不免胆怯，她正是这样的人，外表看似果断，内心实则寡断。

    白荺承认对少年有好感，可如今却这般犹豫，反覆怀疑自己的选择。

    李窗沂塞给她的那些nV主角，大多都能不顾一切，也要和喜欢的人在一块；就连赵尔礼也是，能搁下一身傲骨，卑微的追求李钦。她们心意坚决，想尽办法朝目标奔去，再多迟疑都是耽搁。

    对b下来，这样的她，这样单薄的情感，好像是不配称得上喜欢。

    思及至此，白荺将吧台上收拾一番，打算到软沙发等男人起床，向他坦承私自开酒的事，不料才刚坐下，脑袋一沉，肩膀随之坍塌，她用力眨了眨眼，视野模糊起来。

    ……现在才醉吗？

    熟悉的晕眩感铺天盖地而来，醉意来得太突然，小姑娘有一瞬间的怔忡，似乎是意识到接下来的发展，也不Si撑着眼皮，反倒试着放松身躯，深怕好不容易攒来的醺然烟消云散。

    在意识完全中断之前，她闭上眼，自私的想，如果能再见一面就好了。

    就算不是喜欢也不要紧。

    只要再一次心动，再一次义无反顾去拥抱他。

    ——「给我一个解释，我就可以再相信一次人世，我就可以接纳历史，我就可以义无反顾地拥抱这荒凉的城市。」

    或者，再试着相信他一次。

    苏逢月醒来之际，外头天sE已然暗下。

    他习惯X上班前泡杯咖啡，不过最近不怎麽喝了，某个人总和他说空腹喝伤胃，当着他的面塞了一大包胃药。

    男人撑着一身懒骨下楼，眼皮子半睁半眯，他张口打了呵欠，顺着水气消散，倏地瞥见小姑娘蜷缩在沙发上。

    睡下了。

    「……」

    睡得挺沉。

    ……然後呢？

    他困扰的搔了搔头，感到前所未有的无措。

    虽然对方是成年人了，就这麽让她躺在这儿好像也不太好。

    叫醒的话，那小子大概会想揍他。

    苦恼之际，苏逢月瞥见桌上摆放整齐的酒瓶与器具，往後一望，发现底下的矮柜敞开，他愣了愣，了然莞尔。

    「啊，原来藏在那种地方。」

    溦murmur

    白荺：就不信这回还拿不下他。

    每次都和朋友唠嗑着想写高冷人设，总是写崩。

    是我太不正经了吗！！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