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绝(下)_15波谲云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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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波谲云诡 (第3/3页)

再贸然开口讥讽。

    三圣母的指尖已在反复摩挲中泛红生热,她生性善于忍耐,但见自家孩子被人出言羞辱任谁都会火冒三丈,一向冷静的人此刻暗转矛头,道:“弘华,你此行是为了翻案,是实情也好,栽赃也罢,但就事论事,你怎能败陛下的颜面?说来,沉香的教养好坏,杨戬与我夫妻二人都说不上话。”

    话音才落,众仙皆看向那缄默许久的三界共主,玉帝脸色极为难看,他冷漠地看着弘华,手掌在桌案上猛拍一记,怒喝道:“大胆!你既来报案,朕便不跟你计较擅毁蟠桃会的罪过,谁想你堂堂一宫之主,竟本末倒置,妄谈三界正神的身份!既然你不想好好审案,那朕便与你好好论一论身份一说!看朕的兵马大元帅可有资格与你谈及案情!”他蓦然起身,负手走下玉砌金台,“刘沉香是西天如来佛祖亲封的迦蓝昙海神,亦是朕与诸天商定敕封的浩德显灵王,享太子尊荣,身份尊贵,且曾缔造新天条,而今战功赫赫,又得万民之旗,受人敬仰,他是哪里不配,又是哪里下贱,你且说来?在天庭胡言乱语,大谈长幼尊卑,这便是蓬莱的礼数?!”

    闻听此言,海岛诸仙纷纷离席请罪,并先行辞别以示此事蓬莱不会插手,只留给凌波宫自己解决,如此一来,各方神灵、佛祖菩萨也识趣告退,都闹到这种地步了,对天庭来说怎么样都是丑闻,再待下去主家脸上可不好看,故而在座宾客大多陆续离开,余下的也只有天界朝臣。

    宴之始,华彩盈门;宴之终,残杯冷炙。先时觥筹交错,笑语喧阗,继则揆情审势,一堂肃穆,严词对簿。

    弘华脸色一白,没想到自己会被三言两语打得孤立无援,但她似乎有恃无恐一般,不曾过于慌乱,而在深吸一口气之后恢复沉着。

    这时,王母道:“弘华仙子,你以下犯上,先向玉宸君道歉吧。”

    弘华为难道:“什么?!我……”她欲言又止,到底是抹不开面子,她活了几千年,因是家中的小女儿,打小便娇生惯养,受长辈溺爱,长成了这目中无人的性子,从未向别人低过头。

    沉香抬手制止道:“不必了,我不需要仙子的道歉,还是快快审案,还真君清白要紧。”

    “你……玉宸君如此为杨戬说话,其中不乏有你二人血脉相连的缘故,玉宸君说他清白他便清白?这可是包庇。”弘华微眯双眼,咄咄逼人道。

    “废话!”沉香一把拍开杨戬意图制止他的手,抢他一步先朝弘华反唇相讥,他自然不是好脾气,先前顾念着她是三圣母的师妹才嘴下留情,而今她却一再得寸进尺大放厥词,王八都能被气得从池子里跳出来骂几句,“我说他清白?那你们不也是说他有过?更何况你也说我与真君血脉相连,我不帮他说话难道帮你啊?还扣我一个包庇的帽子,那你在做什么?你处心积虑不是为了帮你儿子翻案,难道是为了帮三界除害啊?那你可真是光风霁月,彪炳千古!”

    “你!”弘华被说得面红耳赤,两眼一黑险些仰头栽倒。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周遭传来众仙刻意压抑的笑声。

    贞英一手轻晃酒盏,一手反掌放在膝头,冷哼道:“凌波宫真能摆谱啊,都来天庭耀武扬威了。”说罢,她微微歪过头去看被弘华挡住半截身子的修竹,戏谑道:“容二姐,你说你跟杨戬有私情,可有证据吗?总不能红口白牙嘴唇一碰就说这位不近女色的司法天神与你有染吧?那谁都能说几句。”话到此处,她突然朝弘华扬了扬下巴,调笑道:“诶,弘华仙子,我跟你也有私情,张吟回其实该叫李吟回,你信不信?”

    弘华心口一梗,气血上涌翻腾,气得她语无伦次,她指着贞英,整只手臂都在颤抖,“你!你!你……不知廉耻!不知廉耻!”

    “哦……”贞英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原来你也明白礼义廉耻啊,真好,敬你。”话了,她便挑衅一般朝弘华高举金樽,再看弘华,早已呼吸沉重,怒气填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自然是有的!”就在此时,一直垂首含胸,沉默不语的修竹突然高声喊道:“我们平日不能见面时,常有书信往来,想来陛下对杨戬的字迹再熟悉不过。”

    她呈递上几封信笺,二人略看一番后,确定出自杨戬之手不假,其中多为些情情爱爱的酸话,也有些阴谋之语。玉帝不置一词,只是命值官将这些信依次传给下首仙众。

    众仙瞠目结舌,不敢多观。

    沉香粗略扫一眼就递给了值官,继而道:“我记得真君每日处理的官簿文书中,也有递交到蓬莱的,里面皆有批示,若想仿照其字迹伪造出这些信笺也是轻而易举,而且每个人语言习惯都各不相同,真君可不会说这种话,也只有常听一隅之说,又对真君陌生非常的人,才会以白诋青,觉得他能说出此等刁滑之语。如何,从那些少得可怜的冰冷批示里模仿一个人的心理与字迹,肯定是难如登天吧?真是辛苦了。”

    弘华稍稍缓了缓气,道:“现在证据确凿,玉宸君却还在这里替杨戬狡辩,这不是包庇是什么?!”

    这时,沉香挥手幻去案几上的佳肴美酒,变出笔墨纸砚,挥毫落纸,迅速在其上写了几个大字,尔后一把火烘干墨迹,扬臂将这纸张悬在弘华面前,这上面的字迹与方才那些信上的字迹可谓是一模一样,沉香拂袖起身,掷地有声道:“看清楚了,我也能写出来这种字,这种微末伎俩我见得多了,证据是什么?应该是独一无二,毋庸置疑的,你们拿这种破玩意儿来糊弄人,是把我们当成傻子了不成?”

    弘华道:“照你这么说,无论这信是真是假,都不作数了?好,即便如此,那杨戬来蓬莱查案也是疑点重重,修竹只是蓬莱的散仙,擅闯真君神殿为何能安然无恙,而他杨戬日理万机,处理过的滔天大案能堆满瑶池,何故要理睬此等微不足道的小案子?其中兴味可想而知!”

    “你可真有意思,非要死了人你就高兴了?”贞英讥讽道:“你大闹蟠桃会,不是也没死呢吗?不过之后就不一定了。”

    “你!你!”

    三圣母三言两语将重点拉回,她并不理会正在气头上的弘华,而是对修竹道:“二姐儿,你既说你与二郎真君有染,那么你们是从何时开始,见过几次面,又是在何处见面,见了多长时间?真君见你的时候多着哪种样式的衣服?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平白污了自己和无辜之人的清白。”

    修竹嗫嚅着嘴唇,方要开口,众仙便听得瑶池外传来一阵洪亮的笑声,伴随着这一句:

    “不是请俺老孙来参加蟠桃会吗?怎么如此冷清?看来这热闹的并非宴席啊!”

    注释:1相能:彼此亲善和睦。

    2萃渊薮sou第三声:比喻人事物聚集的地方。

    3俾bi第三声:使

    4沮:阻止

    5谗慝te第四声:这里指邪恶jianian佞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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