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l Bill 16 (第1/2页)

    16th

    莫名其妙被拉进姐妹团的詹鑫被迫同步了许多不必要的信息。

    比如那俩人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张哲华只说要分手又不肯说原因，问得急了就一句没感情了，但之前分明还好好的——他女朋友对此既困惑又不满，跟在剧组这段时间追忆过往昔也聊过感情，各种方法都用过张哲华偏就吃了秤砣铁了心。

    故事的主角本人在詹鑫面前却什么都没提，恍若无事般每天照常打卡，有时是街边的古旧建筑，有时是刚刚露出一缕斜晖的朝阳，有时是青石板路上挣扎生出的小草，还有菜市场人来人往的喧嚣——平淡恬静的烟火人间。

    就像隔着镜头也生活在那样鲜活的世界里，叫人莫名多一口活气儿。

    ……

    事情的爆发和后续酝酿出的风暴出乎每个人的预料。

    那天晚上，张哲华发来信息说买到了很有意思的酒，摊主自酿的，味道很不错，还配了张图。

    过了几天，战地记者李豆豆同志发给詹鑫一系列帖子的汇总，先是张哲华买酒时的合照广为流传，不甚愉悦的表情滋生了许多解读，对比前几天采访时笑到合不拢嘴的样子叫不少人磕生磕死。但很快事态就急转直下，有人注意到站在他身边的姑娘，进而扒出一系列或真或假的往事。

    是任谁看了都得感慨一句骂得真难听的程度。

    少我自出圈以来生态环境一向良好，粉丝理智友善，对造梗的热情不亚于对作品本身的关注，未曾想在一根小小的点火索下，舆论风向就天翻地覆得叫人难以适应。

    张哲华真心守护的痴情人设之前在粉丝的群体幻想里被抬得有多高，他当下里就只能跌得多重。

    但话说回来，从客观的立场来看，也实在没有参加个节目就必须跟女朋友分手的道理。

    再怎么遇到倾盖如故的知己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詹鑫点一支烟，打开手机相册翻找存图，任何一个文艺工作者或许都应该有这样的信仰，把墨迹渗入骨血，把精神铸成血rou，若能得一知己，便倾其所有，舍身不吝。

    庸庸凡世，单只“值得”二字，就何其难得。

    再见面的时候张哲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抽烟的频率高起来，聊剧本的间隙点燃一根，见詹鑫看过来，低下头吐出烟雾，然后冲他笑了笑。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时候需要把一些东西放上天平两端，或许是世人眼里结婚生子的常乐人生，或许是人人钦羡的成功事业，再或许是游走在情感边缘孤注一掷的激烈意愿，又或许是籍籍无名平凡终老的一世庸碌。

    张哲华选得既果决又犹豫，既干脆又纠结。

    命运赠予的礼物，早就标明了价格，只是凡人时有狂妄，总以为自己支付得起。

    两人拍摄宣传短片时的路透图流入网络，当天晚上舆论风向就为之一变。

    张哲华近些日子以来不太看网上的东西，因着宣传要求登上去发过广告，随手翻看几条，神色就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哥……”

    詹鑫也正在发广告，闻声挑了挑眉。

    “她们不骂我了哥……”原地怔愣了一会儿，翻过几页评论，他回过神来，放下手机，又重复一遍，“没人骂我了……”

    他几步挪过来，跌跪在詹鑫脚下，垂下头沉默片刻，用比颁奖典礼那天更乖巧臣服的姿态和更驯顺钦慕的眼神，仰起脸，就像一时间甚至找不到语言表达自己的感受般，一句别的话都说不出来。

    詹鑫在他脸上轻轻摩挲，顺手甩一巴掌，心下也不知为何升起几分挥之不去的荒谬。

    就听张哲华磕磕绊绊地，“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人骂我，评论区，私信……轰炸一样。”笑得就像在哭，“就好像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人渣。我……”他跪坐在地上，两只手不知所措地比划，“你又一次救了我，主人……”

    詹鑫抚摸着他的头，默不作声地看他，就像看着端上酒桌的飨宴——

    诱人得足以激起任何人心中的恶念。

    这么大的心理裂缝，或许只需要趁势而为的几句话，就可以彻底摧毁他的自我，把他真正变成任他的救世主为所欲为的狗……

    余生都被打上印记，再也逃不脱。

    詹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蠢蠢欲动，就像吞咽了一口炎炎夏日里绝不应有的冰凉空气：“起来吧，哲华。”

    张哲华眼神一乱，茫然中带上惊慌，想问又问不出口，想求又求不出声似的，“别……别不要我，求你……”

    他跪得更低，上身几乎贴伏在大腿上，用额头膜拜一般触碰到詹鑫的鞋尖：“求你……”

    詹鑫叹口气，眼神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能觉察的悲悯：“起来吧，脱掉衣服。”

    张哲华也不起身，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势，三两下扒掉上衣，又蹬开裤子。

    完事就四肢着地趴在地上，两眼亮晶晶地看过来。

    回想最初的时候，要他跪下都像是施加了不知多少折辱，到现在不过短短的时间，他就像是被打折了脊梁又打断了膝盖，心甘情愿迫不及待地想做一条狗。

    詹鑫拿起他的手机，递到他眼前。

    就像很多不需言说的默契一般，张哲华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先是惊讶，再是为难，很快转变成了然，他近乎镇定地一笑，接过手机，拨通了女朋友的视频。

    对面的女孩听起来有些惊喜：“哥哥，你……怎么给我打电话啦？”

    张哲华也冲他笑，脸色有些发白，嘴唇有些颤抖：“我来跟你说分手。”

    对面一愣：“这事儿的话不用特地打电话吧？你说很多次了。”

    “不，”张哲华笑得很安静，眼泪也流得安静，“之前每次你一哭我就心软，来回来去的，开玩笑一样……”他闭了闭眼，“这次不会了。”

    屏幕里女孩也一下子哭出来：“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